警备队员挥舞着大棒,砸向李土地。
谭锴被带到了警备队小食堂。直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才被俩个警备队员架回了一小队,浑身不少地方都是青一块,紫一块,显然他也挨了打。
王本蛋也挨了打。不过,不是在忏悔室。是在联队部。
昨晚他越过警戒线的事,被警备队员告发了。王效美让俩个警备队员揍了四十大棒,以儆效尤。
入夜,审讯还在继续着。
昏黄的灯光下。
一个战俘躺在地上,浑身血迹斑斑。
李大安走过去,踢了踢战俘:奶奶的,老子叫你嘴硬。
战俘一动不动。
李大安回头瞅瞅警备队员:奶奶的,拉出去。
俩个警备队员架着战俘出了门。
李大安拿起桌上的搪瓷缸,一口气喝完,然后扔了搪瓷缸,气急败坏地大叫:下一个。
又一个战俘被带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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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
战俘们互相搀扶着,支撑着站在烈日下。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虽然时令已交处暑,但岛上依然酷热难熬。头顶太阳晒,地上也是火热的炙烤,已经有战俘虚脱,中暑,晕厥。
王效美望着狼狈不堪的战俘们,怜悯地长叹口气:弟兄们,这些天,大家受委屈了。发生这样的不愉快,作为联队长,我也很难过。但是,兄弟也爱莫能助。盟军的战备物质仓库被一把大火烧了,盟军追查失火原因,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问题是直到目前,起火原因还没有找到,作为联队长,兄弟我实在是为难。
战俘们表情各异。
孔祥瑞声音有些哽咽:“弟兄们,圣人曰:身体发肤,受之与父母。不敢损伤也。我们是兄弟,大家都是中国人,异国他乡,同为战俘,我们也不想为难大家,三天了,唉!同室操戈,手足相煎。令人心寒啊!”说着掉下了眼泪。
其实,让战俘们在烈日下暴晒的始作俑者就是孔祥瑞。
最初,王效美是坚决反对的。一来,他虽然出生在书香世家,但他打小就是个叛逆者;二来,他和孔祥瑞虽然表面上沆瀣一气,但骨子里他恨孔祥瑞,那是一种无法言表的嫉妒羡慕恨;还有他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他心眼特别小。前些天,回国战俘雨天跑步,威尔斯大发雷霆,他还记忆犹新,他可不想再让威尔斯骂个狗血喷头。“得,得,孔支书,你那套,老实说,兄弟实在不敢恭维,更不感兴趣。美国人要的是纵火犯,不是道德家,更不是……”
“我的联队长,不错,美国人要的是纵火犯,不是道德家。但是,联队长,光靠杀戮和棍棒是不行的。审了一天了,我们得到了什么?除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声,还有这满屋子的血腥味,满地的血水。”孔祥瑞嘿嘿一笑,“所以,我们得改变策略……”
于是,接下来,除了晚上审讯继续,战俘们白天就被带到操场上晒太阳。
孔祥瑞擦擦眼泪,继续说:弟兄们,三天了,我们也很为难。实话实说,纵火的真正元凶还没有抓到。鄙人清楚,大家绝大多数都是安分守己的,是不会参与纵火的。但是美国人怀疑这个人就藏在弟兄们中间,一粒老鼠屎坏了满锅汤,害得弟兄们跟着受罪遭殃,所以……
战俘群中出现了骚动。战俘们表情各异。
孔祥瑞瞅瞅王效美,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两手往下按按:弟兄们,眼下呢,当务之急,我们就是要找出纵火的真正元凶,还大家一个清白。不然的话,大家就只能晒太阳了。
李大安晃动着手中的木棒:奶奶的,你们再不说,老子一个一个挨着揍。
终于,一个战俘喊了起来:奶奶的,谁放的火,站出来,别让弟兄们跟着活受罪。
杨未也跟着喊:弟兄们,这样吧,咱还是老办法,哪位弟兄干的,自己承认,
省得连累大家……
不少人附和:就是,有胆量干,就别他md当缩头乌龟。
听着战俘们吵吵,李土地再也忍不住了,他想往外走。
赵亮紧紧拉住了他:你想干什么?
李土地情绪很激动:俺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再连累大伙。
赵亮眼睛直瞪着李土地:糊涂。
俩个战俘挡在了李土地前面。
王效美走进了战俘队伍中:弟兄们说的好。我再给大家最后一个机会,检举揭发,立功受奖。坦白交代,从宽处理。这是**的政策,也是我们的政策。不然的话,美国人说了,这可是刑事犯罪,是要掉脑袋的。
孔祥瑞:弟兄们,鄙人说句心里话,大家都是中国人,都是共患难的难友们,都是自家兄弟。我们需要的是大家的安全,我们不希望看到美国人插手……
一队美军士兵从不远处走过,杀气腾腾,耀武扬威。走在最前面的是亨利。
李土地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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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巡逻的美国兵从小路上走过。
亨利叼着烟卷走到货堆前撒尿。
亨利将烟卷吐到尿液里。
烟头闪着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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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土地笑了。他用力甩开赵亮的手,义无返顾地朝着王效美走去。
赵亮想拉住李土地,但没拉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土地走远。
王效美先是一楞,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怎么?你,火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