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面长约三十厘米椭圆的镜子,镜子周围是两指宽的凸出的镜边,大约是银的,上面是繁多的花纹和各种各样奇怪的飞禽走兽,很古老的纹样,宋姜爱不知道有多古老,但觉得有些很像年画里的吉兽,镜面是灰白色的石头,比较粗糙,很不协调的样子。宋姜爱只是大致看了几下,她的脸正对着镜面,突然,宋姜爱低呼了一声,差点把石镜扔了。
石镜的镜面在动!一瞬间金光四射,带着威压,仿佛要吸进人的灵魂,这一刻的镜子华丽而神圣。镜面衬着白光涌出了源源不断的画面,那样的天地,那样的山脉,无比的广阔与苍茫······雷鸣电闪中,隐着野兽沉闷的吼声,不知何处响起了歌声,遥远而神圣,像是来自远古,像先民祝祷的歌声,时而绵绵悠长时而低沉高亢,歌声渐渐弱了下去······是鼓声,响彻天地的鼓声,震动着,雄浑的吼声······视野仿佛是透过云端,看朦胧中无数的密密麻麻的人,穿着蓖麻与树皮编制的衣裳,披着兽皮,手拿长矛与角叉,赤脚披发,向水流一样汇合又分开,又像是在摆阵,似有人冲在阵前施法引起天地间黄沙狂舞,模糊了视线,好像在与什么人斗法,金光一点点褪去,一霎那那人面朝天,竟是一个极其丑陋的面如罗刹的光头女子······
金色的光芒顺着宋姜爱的手臂褪去,熄灭。
宋姜爱觉得心跳得厉害,缓缓的蹲下身来,把石镜放在地上,胳膊有些酸痛,一手轻轻捂住了胸口,紧紧地抓住了领口,她是不相信的。宋姜爱怀疑自己在做梦,要不这个镜子是一个她不知道的现代科技产物,她不是因为她所看到的东西心惊,是那种感觉,从未有过那么强烈的感觉,但又无法言说的······安全感?怎么会?那是······她不知道自己会有想蹲下甚至是跪下的感觉其实是另有原因。
苍穹之上,此刻绚烂而华美,在如墨的夜幕映衬中紫色的蓝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像网一样收缩开合,像极光一样美丽,带着魔幻的色彩和摄人心魄的光芒在吐纳着,仿佛通往着异世界。
但这是北京,不可能有极光。
奇怪的是山上的那些人们毫无所动,倒是那个波兰人在和众人争执解释着什么,还不停的比划,一些人也是听得津津有味但又半信半疑。
宋姜爱仰望着夜空,她觉得这冷色调的光网美而诡异。
出来的久了,身上的汗早已被风吹干,再站下去怕是要感冒了,这样想着便觉有些头疼了。宋姜爱抱起了镜子起身回去,远处突然爆发出山呼声,快乐而又兴奋。流星雨真的来了,人们在惊叹着大自然的神奇,享受着一场真正的视觉盛宴。宋姜爱觉得头痛在加重,人也烦躁了起来,仿佛有什么在一点点逼近让她感到了痛苦。听到突然想起的尖叫欢呼声时,虽然这只会让宋姜爱更加烦躁,但她还是不自觉的扭头,一瞬间好像有白色的东西在树林深处飘荡,稍纵即逝······是眼花了么?
今夜对于宋姜爱来说,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
西藏平均海拔四千米以上,高大的山脉连绵起伏,云浮在山腰上,雪顶插入蓝天之中。这里是喜马拉雅山脉的余脉,大约这几座山都叫不得山,站在山间围绕出的平地上便可看见站在山背后的似乎紧挨着的巍峨雪山,然而要真到那里去的话也绝对是不短的距离。
山脚下树木杂多,中间是一片干净的土地,巨大的炭炉里跳动着赤红的小火苗,两个身穿深紫色斗篷的人一前一后立于炭炉边抬头仰望,似乎在等待什么。其中一个人手拄一根长长的却有些弯曲的权杖,背影有些佝偻。那根权杖看起来很沉重,是一种不知名的木质制成的,颜色红的几近于黑,周身刻满了神秘的文字和纹饰,权杖顶端的分叉上挂满了彩色的布条,中间捧出一个用黑布罩住的不规则物体。此时夜色正浓。离紫衣人不远的地方有几处房屋散落在山脚下,像是一个小村落,因在夜色中倒也看不太清模样,房屋大约是石头和木质的,有几座像是吊脚楼,基部用石块垫起的很高。远一点的还有独院,像是门巴族或者珞巴族的风格。这些房屋此刻都有人在里面,窗子还透着昏黄的灯光。
“来了,终于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道。紫衣斗篷下,手持权杖的是一个头发灰白脸上沟壑纵横的老妇。夜空依旧寂静无声。老妇看向权杖,伸手揭下中间裹着的黑布,透过黑布隐隐可见盈盈亮光。黑布撤下的那一刹那,权杖光芒大作,刺得老妇眯起了眼。身后的紫衣人走向前来,看得出紫衣人的迫切。远近屋中的人不知何时纷纷走了出来,男女老少一起涌到空地上,看着那团光。老妇双手举起权杖,在空中舞动了起来,让人觉得这老妇气力不减年轻之时。一个小光团在权杖顶端的冰锥模样的坚石中迅速的移动,光芒正是通过光团从坚石中散发出来的。权杖停止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