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赵勤,如今在宫里任侍卫司副统领,也算是少年英才。去年在过年时的宫宴上,赵勤有幸在当差的时候见到了傅昭凌。
那时候的傅昭凌,无论才学、相貌、品行,皆是一众官家小姐中最出众的,官家子弟皆是趋之若鹜,她自然看不到一个正在当差的侍卫副统领,以至于后来他爹赵普去将军府提亲,被傅明胤下了面子,当下就被气得晕倒在地。
“你!”听到儿子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赵普忽然便泄了气,皱着眉头咬牙道:“斩草要除根啊,这个孽种也是留不得,那个女人心里没有你,你便是得到了,又能如何?”
赵勤冷笑一声,借此掩盖过眼底的落寞,道:“儿子从第一眼见到她,便再也忘不掉,得不到心能得到人也好,只求父亲在杀了傅明胤之后,能把她给我。”
赵普叹口气,也只能依了他,道:“届时把她锁起来,莫要让她随便见人。”
“就算父亲不说,儿子也明白。”赵勤低下头,恭敬的道。
…………
殿前司都点检府,正堂。
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已经布满,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但凡是见了这桌酒席的人,无一不感叹一句,就算宫里的满汉全席也不过如此了。
那盛美味佳肴的盘子也是极为讲究的,外面是青花瓷烤制,盘子外沿是牡丹桃花迎春花等艳丽图案,里面却是贴了一层银,桌上摆着清一色的奶白色象牙筷,筷子整整齐齐的放在青玉筷枕上,内行人一眼便知,这都是为了防止有人下毒。
每张椅子前都放着一个小酒杯,酒杯里此时斟满了紫红色的葡萄酒,一个手脚笨拙的小伙子倒酒时不小心洒了几滴在桌子上,负责布菜的掌事便一脚便踹在了小伙子腿上,嘴里骂骂咧咧的道:“你这不知死活的,笨手笨手,这可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皇上得了两壶,一壶敬给了太后,一壶赏了我们将军,珍贵的很,就你洒的方才那区区几滴,便是价值连城,用你命赔也不够!”
“是是,小的知错了。”那小伙子已经被吓得手脚打颤,跪在地上就是猛地一顿磕头,边扣头边嚷道:“刁大爷,小的知错了,求您放过小的吧。”
刁掌事砸吧砸吧嘴:“哎呀,这府里的规矩,也是有功必赏,有错必罚,你犯了过错,我有心救你,可也不能坏了府中的规矩啊。”
“不过……,”他话锋一转,眸子里满是算计:“这年关将至,过年赏赐的银子应该也快下来了,你若是不打紧,便把你的银子借与我过冬,你看可好?”
“这……,可是刁大爷,那银子是给我老母看病用的,若是没了这银子,家中老母亲怕是过不了这个冬啊。”
“哦?你的意思是,我刁某人要害你母亲的性命么?”刁掌事眼神中透着得意,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不会拒绝他。
“小的不敢,”那小伙子犯了难,对于掌事的刁难和威胁,他没有丝毫拒绝的余地,只能咬着牙答应。
刁掌事眼中的得意之色愈加明显,他来了这府里整整五年,五年的摸爬滚打让他从一个柴房烧火的一路升到布菜掌事,如今,整个将军府,便是管家大人也要看他三分薄面,还有谁敢和他对着干的!
“好一个强势的奴才!”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说话的人也随着这道清冷的声音紧随而至,那人身侧领着一个眉清目秀、剑眉星目的小孩子,那小孩子锦帽华服,胸前配着白玉虎纹玉佩,虽然年少,小脸还没长开,但这孩子家世显赫,将来必是人中龙凤。此人正是府里最受将军宠爱的小儿子,十五爷傅全。
而说话的人,正是将军府的嫡小姐,傅昭凌。
傅昭凌向来深居简出,她甚至甚少在府中露面,以至于屋里的奴才们见到她和傅全的时候都愣了三愣,等她走近了才反应过来要行礼。
屋里的奴才们立马跪了满屋,齐声嚷着:“小的拜见三小姐,拜见十五爷。”
傅昭凌却并不想让他们起身,而是拉着弟弟径直走到饭桌前,寻了个距离正北主位不远不近的座位坐了下来,丫头梅香眼疾手快,立即将傅昭凌身上的梅红色披风解下来,又给她桌前的茶盏里漫了茶。
傅昭凌估摸了下时辰,问道:“父亲什么时候过来?”
其中一个跪着的小丫头抬起头来回话道:“将军正在书房和佟舅爷聊军务,说待会儿就过来了。”
傅昭凌点了点头,然后对梅香道:“把茶撤了,换杯温水给十五暖暖身子。”
“好的,小姐。”梅香笑着应了声,转身去后面打水去了。
小少爷傅全看着满桌子的好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家伙打小就喜欢吃虾蟹,看着桌子正中笼屉里冒着热气的螃蟹直流口水,他才不管姐姐如何惩治下人呢,方才玩雪玩了足足两个时辰,饿都饿死了,可是父亲和姨娘兄长们都没到,他也不敢先动筷子,只能忍着口水一忍再忍。
傅昭凌看了眼跪了满地的奴才,想着,此时已接近晌午,就算父亲有事情耽搁,但府里的夫人们也都快要到了,若是不迅速解决,怕是让人看了笑话,她稍微思忖了一会儿,便向众人发问道:“府中什么时候有了规矩,说可以以大欺小,随意克扣下人的工钱了?”
她说话的调子很轻,但下面跪着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他们知道傅昭凌这是对刁管事兴师问罪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