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闷声道:“那换你安慰我吧。”
“好啊,”原菲抱紧她,揽在腰上的手顺着衣摆滑上裸背,一面轻柔摩挲一面提议道,“我们去旅游吧,开学再回来。估计到时候乱七八糟的事也都尘埃落定了,我们回来听结果就是。”
话题转到其他方面,刻意对眼前的一切避而不谈。她转移话题的本领并不高明,却因对话之人的体贴配合,屡屡成功。
羽儿肩头颤了颤,好像在笑,声音却还是闷闷的从怀中传出来:“你是想,把剩下的事全都留给陈青白逸?”
“有何不可?”答得理直气壮,手也理直气壮地顺着后背辗转至身前,作乱不止。
羽儿抬起头来,果然已经是泪痕不再、面上带笑。先是把衣服里的爪子揪出来,又饶有兴味地看了她一会,附议道:“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说走就走的旅行,甚至等不及伤口拆线痊愈。羽儿虽不乐意,但看她兴致勃勃,也不忍阻拦,由着她做攻略、收拾东西,忙碌了两天后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这忙碌的两天里,倒有几件让她略有疑惑的事。
一是原菲埋头做攻略期间,经常会与人通话,每每还总只身躲去阳台,像是不愿让她听到一般,冻得手脚冰凉才回来。她心疼她,不经意问起,得到的也只是暧昧又模糊的敷衍。原菲一贯没什么社交,平时有什么事也是事无巨细都让她知道,此时这种明显的躲避却是从未有过。
二是原菲以准备旅行资金为由,借她的账户走了一笔数额不小的账目。她的账户关联着家里的生意,资金流动本就频繁,这种小事她本不在意,却在查了收款方的情况后疑心顿起。对方同样是资金流量很大的账户,这一笔转账埋没在其中毫不起眼,她却总觉得原菲此举,像是在借此隐瞒着什么。
三是,眼角伤口未愈一向不愿出门的人,居然在做了一天攻略后突然要去旅行社看行程。且不说网上行程要多少有多少,羽儿提出送她,竟也被拒绝,只好在家枯等。
等人期间,两天里的疑点不断在心底翻腾。她试图为原菲这些举动找出合理的解释,最终又化为自欺欺人的安慰。一番心理建树之后,原本打算当面问明白的心思都被压了下去,她选择相信原菲,也选择忘掉所有,只把注意力放在接下来的旅行上。
春节期间的旅行,南方是人群聚集的热门选择。为了避开人潮,也是为了一点私心,原菲选择了本为避暑胜地的塞北一带。羽儿虽不解其意,但既然是与她一同出游,当然是不论何时何地,都让人充满期待。
上一次一起旅行,还是在羽儿的家乡,由她来安排行程路线。抛却一些因原菲的身体和精神状态而产生的小插曲,那是一次无比美好的记忆。这次换她来享受清闲,琐碎细节都交由原菲打理,倒也事事妥当,十分令人放心。
比如在选择自驾路线上,高速和国道省道相结合,完美避开拥堵,就让她对原菲的能力刮目相看。再比如她们到达目的地时,那里刚好落完一场纷扬大雪。本就积了一个冬天的纯白愈发松软无瑕,北国风光一览无余。不过这到底是费心择期,还是运气使然,却不得而知了。
塞北的第一夜,住的是游牧人的民宿。圆形的空间十分开阔,尖顶下坠繁复挂饰,处处充满民俗风情。厚实的羊毛毡里暖意融融,在窗户上结下水汽,原菲着单衣坐在床榻上,伸手划开那片朦胧,用指尖轻轻写下了一个“羽”字。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接着是一个温暖的怀抱贴过来,腰被一双纤细手臂环住,细密的吻落在颈上,惹得她瑟缩躲闪,连连求饶:“别闹…等一下,先…先别…”
羽儿听话地停下了骚扰,伸手覆在她拨弄水汽的手上,带着她的指尖重新划过朦胧,在“羽”字后加上了一个“菲”字。
两个字,来自不同的人,羽字写得温婉柔和,菲字磅礴大气,放在一起却如此般配,连读起来都是朗朗上口,仿佛能合二为一,又仿佛生来就是该陪伴在彼此身边的。
看着那两个字,羽儿拥着她满足而笑,原菲却愈发沉重,最后像是心有不甘,一把抹去了窗户上的痕迹。
窗外雪原星辰,霎时尽收眼底。于是抹去“羽菲“二字的举动,被羽儿努力理解为想看窗外景致不得已而为之。压下刹那的沮丧不快,她将下巴搁在原菲肩上,随她一同将目光落在了雪原尽头。
“我来过这。”原菲突然开口,语气却带着一丝不确定,“你不觉得…这里很眼熟么?”
羽儿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疑惑道:“你什么时候来过的?我…我又没来过,怎么会觉得眼熟。”
原菲叹了口气,带着凉意的手抚上腰间她的手臂:“大概是写《双葬》的时候……好像是和谁一起来的,我记不清了。”
羽儿哑然失笑:“原老师博闻强识,怎么连两三年前的事都记不清了?”打趣到一半,却陡然明白原菲那句是否眼熟的真正含义。她意识到眼前景象,确实十分眼熟。
夜色,雪原,纯白,星辰……似乎不能说是眼熟,而是眼前所见,恰好和一段描写完全重合了。那是《双葬》里的一段描写,是两个女主冰释前嫌的那个夜晚,也是全文重要的转折点。一字一句,每一分刻画,她都印象深刻,辅以眼前景象,几乎有种身在其中的错觉。如此看来,原菲确实来过此处,才能用文字将这一切描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