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的吕风心底闪过,不作多想,吕风连忙运气,朝左侧急驰而去。此刻环形玉壁在身,想必周围这些镜湖水怪也不敢妄动。果然,见吕风朝此方向扑来,各色水怪急忙朝两侧游移,堪堪闪出一条通道。
吕风手持无憎剑,如黑夜中的流星一般,在镜湖深处急速地游动,刹那间已移动了近二百丈远。然而未等吕风继续下浅,那白石悬崖却如鬼魅一般,凭空出现在了吕风脚下。
就这样挪移了几次,无论吕风移动到何处,那白石悬崖始终会在吕风要下潜的位置出现,灵动如活物一般。几次下来,吕风心中也有的猜测,只是这种想法一出,吕风不禁打了个寒颤。
打定了主意,吕风干脆缓缓上浮,往这白石悬崖之后的山脉探去,慢慢游动了近两百丈远,吕风终于游到了这山脉的尽头。
山脉尽头也无他物,只有几块雪白如玉的巨石悬浮于湖水之中。吕风缓缓下潜,正想一探究竟,到底这山脉之下连着何物。然而未等吕风双脚落下,眼下山脉一个闪动,那山脉尽头的巨石刹那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个吕风早已熟悉的白石悬崖,崖后又是无尽的山脉悬浮在黑暗的湖水之中。
这那里是什么镜湖之底,那里是什么山脉悬崖!吕风心中暗叹,双脚轻轻踩在白石悬崖之上。此刻周围的镜湖水怪是越聚越多,想必都被此处难得一见的光亮所吸引。然而吕风此时已无心理睬这些,而是径直走向前去,一直走到眼前石山的两个洞穴之间。
“要探镜湖之底,一个是要青瞑龟认可,另一个,想必便是要眼前这位真神认可了!”吕风双眼轻闭,轻声一叹,将无憎剑入鞘一半,腾出空空右手。思索再三,吕风猛地将手往剑上一划,一道血痕刹时现在手心。未等鲜血散入湖内,吕风便将血手往身前洁白似雪的石山壁上一按。
几滴精血顺着手心的口了直接渗进了石壁之中,除此之外,似乎再无任何异动。过了半晌,吕风收起贴在石壁上的手掌,低头沉思起来:“莫非是我多想?”正狐疑间,突然石壁上的两个洞穴各自亮起了一团幽火,此火外蓝内黄,开始出现时还在漆黑如墨的洞穴深处,大小仅拳头般大小,可转眼间便出现在洞口处,体积也涨了百倍,每团幽火都已达两个成人般大小。
吕风突见此变,心中一惊,正想跳起往后一退,却有一股庞大无比的气息从脚上传来。吕风一碰触这股气息,顿觉心惊肉跳,骨酥肉麻,一时间周身气血紊乱,动弹不得。
这股气息不仅从吕风脚下传出,整个白石悬崖,以及悬崖之后的白色山脉都在刹那间爆出了相同的气息。世间修仙之人都会不自觉地慢慢散出自身功法之息,然而眼下这股气息却透着古老腐朽的味道,只有上古洪荒的怪物才有这般味道。
这股气息从白石悬崖处爆发而出,原本围绕着吕风四周的镜湖水怪首当其冲,稍一察觉这股气息,所有灵物水怪顿时一哄而散,转眼间逃地一个不剩。镜湖灵物对湖中气息本已十分敏感,眼前洪荒之气一现,没有任何水怪还敢滞留此处。
只是吕风身陷白石悬崖,动弹不得,此时此刻心里也是暗暗叫苦。这哪是什么白石悬崖,这明明就是一远古荒兽的巨头啊。眼前洞穴内的两团幽火便是那荒兽的眼睛,至于那无尽的白石山脉,想必便是这荒兽的身躯。
这只荒兽究竟有多长,有多久远,到底它是天生如此模样还是说眼下这都是它的骨相,究竟这荒兽是龙是蛇,这些疑问刹那间在吕风脑中闪了一遍。不过此刻吕风也根本无心多想,而是勉强端坐在这荒兽的头骨之上,强压体内近乎沸腾的气血,闭目调息起来。
至于这只荒兽接下来还有何举动,已不是吕风能顾虑的事情,眼下若不强压气血,怕是当场就要爆体而亡。还好这股洪荒之气也只是转眼即逝,不过半刻钟的工夫。可吕风足足又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方才稳住了气血。这还是在无烛战甲护体的情形之下,若无此甲保护,吕风怕是一接触此气,便是要当场爆体而亡。
一想到此,吕风不禁冷汗淋淋,好在此刻已在湖中,否则早就该汗流浃背,衣裳尽透了。洪荒之气一出,转眼间便朝四周扩散而去。只是湖水禁制过多,体量极大,传到较远之处便渐渐淡了下去。待传到镜湖湖面时,几乎已是微弱之极,几乎不可察觉。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几人察觉到了这股异动。
殷离随手一指,将金光大剑从身前的一只两层楼高的洛水牛身上抽了回来,低头陷入了沉思。蓝天海此刻也在湖内较浅之处,见此气息,嘴角不由地微微一笑,伸手从怀里拿出了几支竹签,又掐算起来。东门介此时却已化为水鬼,赤身露体,满头蓝发,手中一支锁链血莲花四下飞舞,此时也不由地停了下来,两眼现出一丝茫然。岸边青色巨石之上的皇甫仪此时也是眉头一皱,双唇紧抿,面色愈发冷峻。
镜湖之人如此,中极殿内的几位殿主远在万里之外,却是无从感知。然而在大殿二层之中,那位光头灰袍的道人却突然睁开了双眼,缓缓从蒲团上站起身来。
虽然这位起身离开,但他身旁两位灰袍老者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还是端坐于蒲团之上,如泥胎菩萨一般。
灰袍老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