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徒弟也讲生拉硬拽么?”姚青挑眉道。
“可没人逼你们。”杜月笙道。
武岳阳看了看杜月笙脚前的天蓬尺,说道:“你们说怎样就怎样吧,哪里还由得我们不同意。”
“你们想清楚了,眼下这世道,兵火连天,学好本领,有门武艺傍身,绝不是坏事。我不希望你们出尔反尔,强扭的瓜不甜,同意了就别反悔。要是不同意……”杜月笙沉吟片刻,似乎颇有为难,说道,“我明晚就要离开汉口,什么时候回来也说不准,不妨跟你们几个娃娃结个善缘。你们若当真不愿意留下跟司徒老爷子学本事,我放了你们也不碍事,前面的过节就此一笔勾销,这个主我还做得。你们几个合计一下,我等着你们答复。”
杜月笙说罢给武岳阳解了绑,转身推门出了龙王庙。
武岳阳赶紧给骚猴儿、麻耗子和姚青解了绑。
“这他奶奶的下的什么棋啊?”骚猴儿揉着手腕道,“先是在那破塔上耽搁了好几天,这眼瞅着又要被困在这破庙里,咱们怎么他奶奶的这么不顺!”
“别唠叨了,快想办法!”姚青训斥道。
“能有什么办法?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这回家伙也被人下了,想逃跑更是难上加难。”骚猴儿蹲地上一边发牢骚一边抓起先前掉落在地上的金银珠宝,手脚麻利地塞进怀里。
“你俩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姚青呛武岳阳和麻耗子道。
武岳阳扒门缝正向外张望。麻耗子将匕首从地上拾起,塞进袖筒。
姚青又问:“这人真是杜月笙么?”
麻耗子眨了眨一对儿死鱼眼,说道:“应该是杜月笙,我虽没见过他,可听说过他的面相,跟他们说的差不多。”
听麻耗子这么一说,武岳阳忽然记起在报纸上似乎也见过杜月笙的相片,正是生着这么一副招风大耳。
“若当真是杜月笙,他说的话,总不会不算数吧?他说咱们若不愿留下学艺可以放咱们走,难道会有什么文章么?”姚青道。
骚猴儿抢着回答道:“咱们要是真不低头,怕结果就不像他说的那样了。他倒未必会食言,他也用不上食言,在人家的地盘上,有一百种阴咱们的办法——他杜月笙答应放过你,别人来为难你行不行?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连蚂蚁也算不上,而人家不只是一条蛇。”
“你俩就没点主意么?”姚青有些恼火。
麻耗子木然道:“骚猴儿说得对。”
“咱们就只能任他们摆布么?还去不去南京了?姓马的可不会老老实实候着咱们去找他报仇!”姚青咬牙道。
“报仇的事儿,急不来。你看呢?”麻耗子扭头问武岳阳道。
武岳阳默默从门口走回来,用脚勾起地上的天蓬尺,插在后腰间,说道:“我倒愿意留下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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