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悠懒散朝他扫了几眼,也不欲多加言话,仅是慢悠悠的张口胡诌,“未扰你清梦便好。说来,本少这人向来仁义,恶毒劣然之事,本少可做不出来。”
说着,嗓音一挑,继续道:“去为本少将流嫣唤来,就说本少在雅斋等她。多日不见,甚为想念,让流嫣打扮好点,好歹也是本少在意的人,总不能被别人比下去了。”
小厮忙紧张点头。
慕容悠扫他一眼,也不多言,扭头便朝凤紫望来,轻笑道:“小凤儿随本少进去等等。”
凤紫眉头微皱,默了片刻,终归是朝他点了头。
天气,着实晴朗,打落在身的阳光,也烈得有些发烫发热。
然而即便如此,凤紫心底则森冷凉薄,复杂连连,此际无论如何,也略微猜到此处究竟是什么地方了。
想来,京都城内夜晚才接客之地,除了最是盛名的风月之巷,还有何处!
思绪翻腾,凤紫强行按捺脸色,随着慕容悠踏步往前。
待入得前方的朱红大门,只见前方是个小院,院内处处都是盆栽,牡丹娇花相映而红,只是那些花却显得过于大红了,甚至红得发艳,再加之周遭空气也隐约浮荡着似是还未散尽的酒味与脂粉味,着实是令人闻入鼻间,极不好受。
凤紫眉头皱得厉害,但却并未言话。
慕容悠也不曾回头扫她一眼,整个人仅是懒散往前,领着凤紫慢腾腾的在这所谓的‘来嫣楼’内绕来绕去,待不久后,便终于顺着一条小道弯入了一座小院。
比起前方楼阁挺立的来嫣楼,这座坐落在来嫣楼后方的小院,倒是显得极为清雅,周遭各类色泽的花开得极盛,片片青草的地上,还架了秋千,修了凉亭,看着倒是闲情雅致。
而院内的屋子,则仅有两间,屋子看似寻常,然而踏步入屋,才见屋中的摆设大多以金子而铸,便是头顶的梁上都镶了金花,入目之处,明黄一片,着实是奢侈得紧,更是有些亮瞎人眼。
然而最令凤紫诧异的,则是脚踩的地面,只见地面极为光滑,翠绿重重,看着倒像是玉石而为似的。
凤紫惊得不浅,目光都有些发直。
便是金碧辉煌的宫廷,也不曾有这般奢华万千的屋子,似是金子与玉石多得无处用一般,到处都金光闪闪,虽奢然贵气,但也俗气。
“小凤儿眼睛是怎么了?怎见了金子就两眼发直了?难不成小凤儿出身于摄政王府,竟不曾见过这些贵重的金制器具?”
正这时,一道懒散戏谑的嗓音扬来。
凤紫蓦地回神,下意识的循声而望,便见慕容悠已是坐在了软榻,修长的手指捉起了一只金杯,懒散兴味的开始摩挲。
凤紫并未立即言话,待凝他片刻,才缓步朝前,自行坐在了他对面的镶金银上,随即淡漠无波的道:“凤紫此生,见过金制器具,倒是不曾见过如此多的金制器具。是以,就不知这屋子究竟是何人布置的了,竟会如此的奢靡。”
慕容悠意味深长的笑,“倘若本少若说此屋是本少布置的呢?”
懒散挑高的嗓音,透着几分不曾掩饰的嘚瑟。
凤紫眼角一抽,微诧的观他。
他似是有些自得,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上的褶皱,满是邪肆柔魅的朝她道:“本少此生,最是喜好用金子来制造雕花,制造器具。小凤儿觉得这屋中的金制摆设,究竟如何?”
凤紫张口而道:“慕容公子布置的东西,自然好。”
慕容悠面上的魅笑灿烂半缕,正待兴味盎然的要继续言话,不料话还未出,凤紫已淡漠无温的补了句,“就是,金器太多,容易让人闪花眼,过于俗媚了些。”
慕容悠一怔,笑容略微僵在脸上。
正这时,屋外突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不久,一抹身材极为婀娜的女子踏入了门来。
瞬时,浓烈的脂粉味扑鼻。
凤紫皱了眉,下意识的抬眸而望,便见那入屋的女子,满身淡粉,看着虽是略微清雅,奈何发鬓繁杂,珠花繁多,而那张略微小巧的脸,则浓妆艳抹,全然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这女子,便是慕容悠口中的‘流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