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区别。
青年在奚府一连住了七日,英俊挺拔气概不凡,做客时,同奚木琼谈古论今吟诗作画,最后一日青年离开,眼睛里的依依不舍让奚木琼有些感到不妙,他看向奚木琼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迷恋。
后来,奚木琼才知道那个少年乃是当今天子,只是当她知道的时候,赐婚的圣旨也同时送抵府中。
之前的努力换来了最糟糕的结局,奚木琼无法不顾全家老小的安危。最后她放弃自己的幸福,放弃最心爱的人,踏入深深皇宫。
奚木琼入宫为后,不到两年,听闻楚欣梓嫁与启王的消息。
楚屏当年会试金榜高中,做了齐杗手下副将,得此机会楚欣梓才与齐杗相识。
齐杗是一个年过三十常年征战的粗狂汉子,发妻在一次难产中过世,母子双亡,之后连年征战无心续弦。第一次见到楚欣梓便被她的貌美所吸引,时常寻了机会上门拜访,一来二去,终于有一天一个甩了红帕子的媒婆便一扭扭的走进楚家大门。
开始楚屏极力反对这门婚事,楚欣梓虽说已是双十年华,对普通人家来说算是老姑娘,但是也完全没有必要去做人续弦,楚欣梓却是非齐杗不嫁,气得楚屏三年里未归家一次。
楚欣梓心里清楚,奚木琼身在皇宫勾心斗角,如果诞下麟儿必将成为太子,却难保顺利继位,而启王三代为大昱征战,为帝王铺平道路,是良将又是历代帝王眼中的刺。若将来楚欣梓生下启王的传人,那么她定要让后人为奚木琼的子嗣效命,保她半生安康。
想来可笑,明明应该恨之入骨的人,最后依旧念念不忘,即使终身大事也第一时间考虑到她。
大婚当日,齐楔亲临启王府贺喜,而奚木琼装病留在宫中。大红盖头下,楚欣梓听到齐楔提及奚木琼身体微恙不能前来,除了释然还有一丝失落,难道真像她当年所说,两人再无机会见面。
显然,上天再次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生下齐潇之后,还未出月子,接到快报,齐杗战死沙场。
时隔四年相见,她已是一人之下万之上的皇后,而她则是死了丈夫的寡妇。
相见的那天,奚木琼身后跟随了一堆侍女,还未满一岁的齐浱在奶娘手里吮着手指呼呼大睡,而她,独自一人抱了齐潇来到偌大的皇宫。
柳绿花红百草权舆,春日里和煦的阳光下,楚欣梓踏了消融的冬日而来。奚木琼远远就认出那人,急步走上前,要不是样貌和过去相差无几,奚木琼生怕自己认错了人,依然美得让人炫目,却寒冷如冰,以前那双热情含笑的双眸变得冰冷,冷冷的拒人千里,而过去时常发出银铃般笑声的人,语调淡然毫无感情。
两人想过无数种相遇的场景,从没想过会是这样。
奚木琼落了泪把楚欣梓抱在怀里,她不知道这四年楚欣梓是如何过来的,但是楚欣梓的样子实实在在说明了这一切。
看到奚木琼的泪,楚欣梓再一次原谅了她,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未真正恨过她。
世间事事相生相克,那么楚欣梓便是为奚木琼而生,被奚木琼而克。
或许,楚欣梓该是要谢谢齐楔,收容她母女二人,又让她得以和奚木琼重逢,两年的宫内生活安详幸福的多,她们终于相互得到了彼此,看到奚木琼在自己身下因情.欲高涨而发出的低吟,楚欣梓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不再分离。
不再分离……
可笑造物弄人,老天似乎总喜欢给楚欣梓出上难题。
在齐渃出生之后,奚木琼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毫无血色的面容让楚欣梓心疼,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不堪,却又无能为力,每日陪伴在她身侧依旧阻止不了奚木琼日渐憔悴的面容。
楚欣梓尽可能陪在她身边,还要提防宫里人的闲杂言语,她生怕奚木琼又和几年前一样,在某一天离开她的身边。
有一天,奚木琼比往日更精神了许多,楚欣梓高兴的在屋里陪她多说了会话。
说到一半,奚木琼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支竹笛,楚欣梓见到一喜,马上认出这竹笛是奚木琼十七岁生日时,楚欣梓赠送的礼物,她最爱听奚木琼吹笛,分开后没见她再拿出,以为是留在了娘家,没想到是贴身放着。
“没想到木琼一直收着。”接过竹笛,端详了一阵发现尾部系了一块通透洁白的软玉,“这玉是?”
“投木报琼。”奚木琼苍白的脸上,洋溢了幸福的笑容,“赠我竹笛,报以美玉。欣梓,十多年我欠你的太多,但是你要相信,我的心始终只有你一人,这软玉一直贴身跟着我,现在你一块收着,定要好好保管。这几日总会梦到十多年前,你和我还是十多岁的时候,没想到一晃眼的,连浱儿都快十岁了。”
一连说了太多话,奚木琼止不住干咳起来,楚欣梓急忙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刚才那话像是临终托付,让她握紧了竹笛道:“给我干嘛,等你以后身体好了,我们继续像过去那样你吹笛我伴舞,岂不乐哉。”
奚木琼忆起了那段美好回忆,笑了点头道:“好,那你先帮我收着,等我病好了,我们再去踏青探春。”
三日后,奚木琼宾天。
日月交替斗转星移,一切都如过去有条不紊的进行,而楚欣梓的世界崩塌了。
深刻爱也有深刻很,而最绝望的事情或许是心如死灰再无波澜。一个没有奚木琼的世间,她再也看不到那人的笑容,听不见那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