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师一来,夜阑的病就好了大半,整个人容光焕发。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我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安顿好雨师,九渊和我便来到夜阑的帐内。
“方承影怎么会知道夜阑驻扎的地点?”我率先发问。要不是怕夜阑过于激动,我真想直接说出自己的怀疑。
“我在他的地方装腔作势了这么多天,被发现是难免的。”夜阑平静地说。
“可你昨天还说,自己做了十足的假象来迷惑方承影,怎么这么快就被识破?”我不甘心,言语之中,尽量把话题引往奸细这方面。
“任我再细心,也难免百密一疏。假象终是假象,总会被识破的。”夜阑微微一笑,解释道。
我皱起了眉头,看向夜阑的双眸,想从中看出些门道来。
夜阑双眸清透,静得像一汪清水,却又深得像海。看来看去,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琢磨了一下,夜阑这只老狐狸,又怎么能被我识透?素来只有他逛别人的份,他若是有意躲避奸细的问题,任我说破了天,也无济于事。
索幸,我乖乖的闭上嘴。
“过去的不重要。当务之急是,我们如何用血玉破了方承影的控魂散,蛊虫一旦反噬,他便无法兴风作浪。”九渊冷静地分析当前的形势。
“楚姑娘对此有何看法?”夜阑嘴角带笑,向我征求意见。
对于夜阑这副温和无害的表情,我早已习惯。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表面越是温和,就越是代表他心里已有了算计。
当初是我提示方承影用蛊虫来完善控魂散,现在出了事,自然要找我寻计问策。
“从这次的战役来看,方承影绝对用了蛊虫,但是,他用的,肯定不是蛊王。”我细细地分析,不敢有丝毫的疏漏。
“若是想利用蛊虫反噬一举要了他的命,那就要逼他动用蛊王。”我顿了一下,看向九渊,说道:“想逼他用蛊王,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九渊和夜阑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的意思。唯有用兵力去拼,用人命去堆,让方承影知道,只有动用蛊王,将他的士兵变成真正的活死人,才能战胜九渊,否则,他只有俯首称臣。
“不可!”夜阑率先反对。
“与轩辕帝争战,我们的兵力消损严重。原本的十万大军,在攻打帝都之前,只余七万。攻克帝都,以及对抗方承影,我们又有一定的损失,再算上沸将军那边的折损,我们还有五万余人。日后,打下江山还要守江山,切不可孤注一掷。”夜阑将局势分析得一清二楚。
“况且,用数万的血之躯去对抗对方的妖魔之师,而只为逼他就范,我们,又和他有什么区别?”夜阑抬头看向九渊,反问道。
“以卵击石之事,不可为。不过……”认识九渊以来,第一次,见他讲话犹豫。
“不过什么?”我放在桌下的手,攥得紧紧的,以致指甲刺破手掌,也不觉痛。
千万不要说,不要说。我的心吊了起来,但脸上却是一片淡然。
“不过,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九渊背手而立,慢慢地说。
他,还是那个桀骜不训,孤高傲慢的九渊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的意思是,给自己的士兵,服用控魂散,来对抗方承影。
我承认,这样做,既能减少士兵的伤亡,又能达到目的,可谓是事半功倍之举。
但他这样做,同方承影,又有何不同?
只不过,方承影从一开始,就决定使用控魂散。
而九渊,经过数月的征战,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使他明白,该如何取舍。
当初方承影让我帮他,我清高地认为,他过于残忍,他的野心太大,于是,我宁死也不帮他。
可现在,我都做了什么?
我告诉方承影蛊虫之法,又告诉九渊,想逼方承影就范,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代价是什么?是数万条人命!
那样的话,我竟能说得风轻云淡!
什么时候,我也变得如此残忍,如此麻木不仁?
若不是九渊话锋一转,暗指同样要用控魂散,以此来对付方承影,我何时才能醒悟?
绕来绕去,绕了一大圈,我,又回到了起点。
天啊,我究竟错在哪里?
谁能告诉我,我错在了哪?
身体难以抑制地抖起来,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从头到脚,一寸寸地变冷。
“楚姑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难看?”夜阑轻声问道。
夜阑这么一说,九渊便也注意到我的异样。
“怎么了?”九渊上前握住我的手。
“怎么这么凉?”九渊皱眉道,又握住我的另一只手,试图为我取暖。
而我,连抽回手的力气都没有。
或许,我真的错了,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我闭上眼,满心的挫败。
“楚姑娘,是不是寒疾发作了?”夜阑欲替我诊脉。
“我没事。”睁开眼,抽出被九渊握住的手。
“刚才有些头晕,现在没事了。”我扯出一抹微笑,对夜阑和九渊说。
“除了用人命去堆之外,我还有另外一个方法,可以逼方承影动用蛊王。”我冷静地说。
虽然我的脸色很难看,但九渊和夜阑也无暇在此同我作无谓地争辩。
“说来听听。”九渊道。
“方承影的兵,虽然不知痛,不知退缩,是不折不扣的活死人,但他们却思维混乱,笨拙异常。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