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天头脑没有一刻是安静的,来广州前还特地给陈茵安排了活。
自从发现陈茵晚上加班后,张骐心里总有些疑惑。那天凌方仪从他办公室离开后去了财务科,他再次陷入沉思,不知是触到了哪处灵感,他突然想到陈茵可能是在整理财务资料。尽管整理哪些内容、为什么整理他还一时没理清,但却意识到面对凌方仪自己要多个心眼了。他决定给陈茵找点事干干,先把她赶出办公室再说。在临到广州开会的前一天,他打了个电话到财务科,说:“陈科长,你上来一下。”
一会儿功夫陈茵上来。
“你坐。”张骐指指办公桌前的椅子说。为了给陈茵一点威慑力,他直到看完面前的材料才抬起头来说:“陈科长,近来工作顺利吗?”
陈茵显然感到了压力,有点紧张地回答:“还可以。”
张骐用一种冷峻的目光看着陈茵,说:“彭总走了,我们跟了他那么多年,他待我们都不薄,我们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想着对得起他,你说对不对?”
陈茵机械的点点头,有些不安地回答:“对,张总。”
张骐接着说:“为了防止一些单位乘机拖欠货款,我想请你带人出去催款。这个时候我们都要多挑点担子。”
陈茵问:“什么时候去?”
张骐说:“明天就开始。进入十二月后,各家都忙着要账了,我们今年就提前些。花几个星期的时间把这项工作完成。”
陈茵有些为难地说:“这事凌总知道吗?他是我的直接领导。”
张骐冷冷地看着陈茵,直到她手足无措的低下头去,他才说:“我会跟他说的。他也好,我也好,都是想把天讯的事做好。再说,小凯委托我全权负责,我不能不尽心尽力呀。”
最后一句话实际上是告诉陈茵现在是谁负责,你要拎得清。
直觉告诉他,尽管不能确定陈茵是在忙什么,但把她赶出去收账,与凌方仪少些联系总是有利的。
卫生间放水的哗哗声变得有些沉闷,张骐估计差不多了,钻进了卫生间。
刚进浴缸,觉得水温略微有点热,适应了一会,就感到正好了。张骐让自己全身浸在水里,然后闭上眼,
把陈茵派出去后,凌方仪曾经来问过他,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是啊,是我安排陈科长出去的。我跟陈科长说快到年底了,年底事情多,有些账款要带着催催了,不要让人认为彭总走了就有机可乘。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凌方仪说:“你派她下去也跟我招呼一声。”
他装作吃惊的样子:“我只是交待她催催,怎么,她下去没打招呼?不像话。”
凌方仪什么也没说走了。
张骐知道凌方仪有些不满,但他已经不在乎了。他想反正两个目标不同的人挤在一座独木桥上,总有一个人要掉下去,而掉下去的注定只能是凌方仪了。
张骐觉得水有些冷了,伸手旋了一下那个有红色标识的旋钮。水温立即就上来了。
出手就出手吧,自己不制造这个机会,什么时候除掉凌方仪还是未知数,反正第一步都已经迈出去了。
电视剧里地下工作者不是常说要引蛇出洞吗?自己这也叫引蛇出洞,他脑海里浮现出电视剧中的各种情节。
手机响了,张骐没有动,他最不喜欢在自己享受的时候接电话。然而手机却非常执着地响着。
他披上浴巾去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