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七月盛夏的午间,骄阳似火,晴空万里,树荫间蝉鸣阵阵。
盘曲蜿蜒的渠道穿过山地小县城,渠道两侧群山环抱间,一簇簇的老旧砖瓦房依山而建,在狭隘平地间见缝插针造得密密麻麻。
近年来山城居民经济条件稍有好转,便杂乱无章地起了好多幢三、四层高的自建宅,没有规划、违章乱建的结果就是大片的民宅几乎连成一体,连绵的屋檐遮蔽了大半天空。
其中有幢三层高的老公房,在周围新建的水泥砖头房衬托下显得更是年久失修。夏日的阳光从屋檐缝隙中穿过,透过磨花玻璃,在这幢老公房的屋内映射出一块块流光泛彩的光斑。
虽时值盛夏,常年不见日光的屋内,本该闷热的天气里反阴凉阵阵。吴浩凡在床上睡得正是香甜,嘴角的哈喇子慢慢滴落在枕巾上,打湿了一大片。
这个静谧的午后,泛黄的墙面,陈旧的摆设,昏暗的光线,平静的空气中毫无涟漪,连在光束中飞扬的灰尘颗粒都仿佛被固定住了,就像一幅老照片,时光凝固在了这一刻。
流动的光斑却不受时间的约束,变幻着位置慢慢爬上了吴浩凡的眼睑。吴浩凡被强烈的光照刺激,心头忽然一个激灵,腰肢使力就要跃起,却不料人还没坐起,腰腹处就感受到了肌肉撕裂的痛楚。
“嗬……嗬…”吴浩凡像是刚从深海浮上水面,喉咙深处重重地喘出一口长气,后背却是出了一身冷汗,挺起一半的身躯又重重落下,干瘦的背脊跌在硬木板上,“咚”的一下,忍不住痛哼出声。
等他缓过神来,环视四周就发现情形不对。家徒四壁的老旧水泥房子,零星的几件陈年木头家具,静谧的午后蝉鸣阵阵,燥热的空气纹风不动,这环境实在有点陌生。
“我竟然没死?”吴浩凡神色迷茫,自爆瞬间的画面在他的脑中回荡。
他撑着坐起来,浑身上下一阵乱摸,心头迷茫混乱又有点古怪。
“凡凡,怎么了?”里屋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
里屋的房门拉开,走出来一个矮胖的中年妇女,应该是听到了外间发出的响声。
这一下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埋藏记忆的密室大门,吴浩凡以为早就忘却的记忆,就像洪水般汹涌而出,记忆中发黄淡忘的一幕幕画面慢慢地鲜活起来,他在这里从童年成长为少年、少年又成长为青年,十几年的青少年生活变成画卷在脑中急速闪过,最后定格在眼前。
“妈?”吴浩凡觉得自己喉咙里的声音竟然那么艰涩。
“怎么了,哐当哐当的?”中年妇女打着哈欠走出来,满脸掩盖不住的疲惫,不耐烦地随口说着,“不睡觉你就自己出去玩去。”
吴浩凡没有在意她的语气,只看到她脸上已经开始松弛的皮肤,深刻在眼角处的鱼尾纹、花白的两鬓,竟然有点心酸。
“没事,这床板有点松了。”吴浩凡又躺了下去,“你去睡吧。”
难得见他没有顶嘴,吴妈稍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也熬不住困倦,没说什么就转身回了里屋去。
重新躺回床上的吴浩凡面容平静,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不是应该死了吗?”吴浩凡清晰地记得自己最后腾身跃起冲向脑虫,引爆灵魂核心,与脑虫同归于尽。
“不是幻觉,我肯定是死了,不过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吴浩凡举起双手,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一会。
手掌干瘦细嫩,没有老茧,肤色苍白,十根手指纤细修长,完全不似自己征战杀伐两百余年磨练出来的苍遒有力。
吴浩凡又摸摸自己削瘦的脸颊,摸到胸口,肋骨根根清晰可辨,这副皮包骨头的身材是长期营养不良的后果。
“难道我重生了?还是小时候!”难怪那种古怪的感觉,原来是记忆中小时候住的房子。
迷茫表情褪去,又想到自爆之前的事,“竟然重生了,不知道战友们怎么样了?”自爆掉脑虫,想来他们应该能全员顺利撤退了吧。
吴浩凡琢磨了一会,虽然没想通是怎么重生的,不过再怎么说也不是什么坏事,便不再自寻烦恼,将此事暂时抛至脑后。
双手交叉叠在肚脐位置,吴浩凡闭上眼睛,重重地吐出一口长气,等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念头一转,意识缓缓沉入精神深处。
无边无际的漆黑中,慢慢浮现出点点闪烁亮光,光点仿若一团团轻柔的蒲公英随风肆意游荡着,这里就是他的灵魂领域。
受他的意识吸引,越来越多的光点追逐着他的意识,跟随着他的意识前进,形成慧星般,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漆黑天空,轰然冲向灵魂领域核心地带。
这场追逐游戏在漆黑的领域中,就像是穿过条黑暗无光的隧道,在隧道口突现光明,意识正正撞入灵魂领域核心处的坚硬球体,光点凝聚成的彗星便如同烟花爆炸,璀璨的光点如绽开的烟花四散溢去。
吴浩凡注视着这颗核心球体,浑圆的球体放散出无穷光芒,透明而又璀璨。但是球体表面布满了裂痕,大量的光点正从丝丝裂纹中散逸而出,连带着球体本身放射的光芒也摇晃不定,仿佛下一刻这颗圆球即将炸开碎裂。
“灵魂是人类的本质根源,果然即使我**重生了,灵魂核心也还在,可惜了……”
“不过看这情况,核心虽然没有碎掉,但也处于危险边缘了。”
这颗散发无穷光芒的浑圆球体即是他的灵魂核心,其中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