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有个警察也上来了飞浪号,他进了船老大的房间,我们依稀听到他和船老大说暂时不能开船,等警察询问过情况之后才能出发,飞浪号的旅客们开始从嘀嘀咕咕发展到大声发牢骚,大家聚在船老大的房间门口,每个人都在不停的说自己赶时间想早点出发之类的话,但是,那位警察没有理会大家说的话,直接走出房间,又上来岸上,他守在码头那里,没有他的命令,船老大是绝对不敢开船的,毕竟都在长江上吃饭,哪里的码头没有拜哪里的庙没有烧香都会让船老大吃不了兜着走。
只可怜我们这些旅客,无缘无故地被停在这里。
梁三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他依旧是一副悠闲的样子,手扶着铁栏杆,在一旁注视着人群。
我觉得他心里素质真好,要是我的话,早就已经开始发抖了,我这种人做不了坏事,一做坏事就紧张,一紧张就容易被人发现,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打工好了。
勇士号的旅客开始在甲板上排成两队,一个个在两个警察那里登记信息,姓名,年龄,从哪来到哪去,干什么,认识死者吗,和死者说过话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概用了三个小时才登记完,这时候太阳已经到了头顶上了,当然,我这个时候是完全没有心情想午饭的事情的。
那两个警察登记完勇士号,又过来登记飞浪号,还是之前的那些问题,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勇士号死人了,为什么要过来飞浪号做登记,但是警察说这是例行公事,凡是案发现场附近的人都要登记,凡是不配合的,一律都按照嫌疑犯来处理,警察这么说了,大家顿时都没了脾气,毕竟谁都知道看守所审问室的饭不好吃。
就这样例行问完了一轮,大家都说不认识死者。
警察又回到岸上守着。
船上旅客议论的声音更大了,大家都忧虑不堪。
梁三还是老样子,这人心理素质真好,我都有些要佩服他了。
虽然心里很焦虑,但是已经中午一点多了,肚子一直在打鼓。
旅客们纷纷要求上岸吃饭,警察没办法,就叫来几家小吃店的老板,要求他们给两艘轮船送午饭,两个小吃店的老板很乐意,送上门的生意,赶紧吩咐伙计们生火做饭,但也等到两点多才吃上午饭。
我们一直不知道到底在等些什么,警察们已经聚集在码头上吃饭了,案子似乎也没有什么眉目,总不能一直等着吧。公安局的领导自从上了勇士号之后一直没有下来,可能是在船老大的房间,与船老大商议些什么。也许不外乎是怎样给公安局上水来摆平这次的事情吧。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规矩,拿人钱财就要与人消灾。
我正在吃着迟到的午饭,梁三又凑过来了。
这人怎么总是趁着我吃饭的时候过来找我说话呢?我顿时又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小兄弟,胃肠炎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梁大哥关系。’
‘哪里,年轻人就是身体好,不用吃药也能自己挺过来,像我们这种年纪就不行,上次得胃肠炎疼了两天,幸好找到一个西医给我开了药才好的。’
‘我这身子骨也单薄,以后吃东西可要注意了,梁大哥你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我这人吃饭快,没办法,做生意可不等人啊。’
我还在犹豫我到底该不该向警察举报梁三,梁三拿手捂着嘴,凑过头来低声对我说,‘张天风,我知道你有个姐姐叫张玉凤。’
他说的声音很低,我却听了犹如晴天霹雳,他对我都了解哪些?他为什么知道我姐姐的名字?除了姐姐之外梁三还知道我家里的哪些人?他既然能知道我姐姐,也就能知道我弟弟,既然知道了我们姐弟三个,那么我爸和我妈肯定也知道。他忽然跑过来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威胁我做什么?他要逼我干什么?
看来他不是无意间遇见我的,他是故意和我说话的,可笑我还以为自己很聪明,以为自己可以和他周旋,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了。
我脑袋里的小火车又在不停的加速运动。
梁三看到我愣在那里,微笑着拍拍我的头说,‘我想起来有一次做生意,我的朋友是在武汉那边做丝绸的,他们店里的裁缝就是你姐姐,所以,我之前还见过你呢。’
糟糕了,他对我的了解应该不是一点半点的,他应该是之前就调查过我了。
信息不对称是谈判的大忌,我手上又没有什么筹码,岂不是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怎么办,我要想办法反客为主才行。
我努力压制自己的紧张呼吸。
‘梁大哥这么一说,好像似乎看着真是有些眼熟,昨天还没有细想,今天仔细回忆,咱们可能真是在武汉见过呢。’
‘肯定见过啊,只不过你来绸缎店都是讲几句话就走,所以,对我可能印象不深刻。’
‘梁大哥是绸缎店老板的朋友,也是大老板,我们这样的人哪敢和梁大哥说话,昨天是有缘才一起坐船,否则真是一辈子都说不上话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