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已是次日清晨。
温澜九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手背探向自己的额头,总觉得那里凉凉的,很特别。
她别别嘴,检查腰间兜里的宝贝还在,而昨晚睡在旁边的黎一白已不在。
想起昨晚被抱出帐篷的经历,很真实,不可能是做梦。
只是黎一白那么敏感的人,祭司是如何进帐篷将她抱出去而不被人察觉的呢?她就这点想不通。
想到祭司,他之前在古墓里替她挡箭,昨晚又替她挡风,让她的小心脏莫名的悸动。
祭司应该就是那席锦炎吧。
温澜九抿唇,摊开手心,里面有一枚黑色的纽扣,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昨天白天见到席锦炎的时候他就是穿的黑色的衣服。
将纽扣小心翼翼地放进装宝贝的兜里,爬出帐篷。
天微微亮,空气中弥漫着氤氲的水雾,恍若仙境。
偏偏这仙境里迎风而立的男人是那白眼狼,双手负背,茕茕孑立,又以那王者姿态藐视着这片广袤的荒原。
装逼犯。
温澜九嗤了一声儿,歪着脑袋朝席锦炎的帐篷看去,昨晚他和石苏住的一个帐篷,不知道这会儿醒没有。
“妈蛋的,两年没出来了,还真不习惯。”
石苏打着哈欠,骂骂咧咧地从帐篷里出来。
她蹙眉,那帐篷分明是北夜的,石苏昨晚不是和席锦炎一起住左边的帐篷么,怎么跑右边去了,难道是她记错了。
随后,北夜也从那帐篷里钻出来。
这两人住一个帐篷,那席锦炎就是一个人住右边的帐篷了。
难怪昨晚出来都没人发现,原来他一个人住一个帐篷。
温澜九低头,眼睛的余光时不时往那边瞟,她现在确定祭司就是席锦炎,反而有点别扭,不知该如何面对。
“温小姐,早上好。”
北夜和她打招呼。
她犹豫着,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夜哥,你昨晚不是一个人住一个帐篷吗?”
“别提了。”北夜连连摆手,“小四太特么会打呼了,半夜的时候被小五从帐篷里踢出来,就折磨我,害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要说老五平时不说话,下手可真狠。”
听到两人的对话,石苏走过去,撩起自己的衣袖,粗大肉胳膊上俨然是一顿青紫,被人掐的。
石苏嚷嚷着要找席锦炎算账,骂嚷着朝席锦炎休息的帐篷去,一脚踹上去。
帐篷被踹翻,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石苏吃惊不小,巡视四周,一览无余的荒地,除了他们的帐篷就那越野车能藏人。
“好个老五,不会昨晚睡车里享福吧,看我怎么收拾他。”
然而,车里也没人。
帐篷里没人,车里也没人,这平坦的荒原根本就没可以藏身的地方。
温澜九咬唇,担忧地看着干瘪瘪的帐篷,祭司他去哪里了?昨晚黎一白还灭了一只狼,他不会是被狼或者其他的猛兽给弄走了吧。
她的担忧都写在小脸儿上,眉心颦着,问黎一白是怎么回事。
“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昨晚你灭了一只狼,狼都不见了,会不会是狼群把人给弄走了?”
黎一白慢条斯理地侧头看她,向来无波的淡眼有情绪翻涌而过,消冷的脊背挺立得愈发得笔直,冷寒。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笨。”
“黎一白,麻烦你不要成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不好?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嘛,才让人不要命地跟着你办事,你要是没钱,你连屁都不是。像你这种只顾自己不管别人死活的人,迟早完蛋!迟早完蛋!!”
温澜九呵斥完,自己也惊愕不已,她没想到为了祭司她敢这么顶撞黎一白,要知道黎一白若是把她扔在这鬼地方,那她活不过三天。可是想到祭司,她就不由自主的……
站一旁的北夜也怔忪,匪夷所思地看着温澜九,她这是为了小五在和少主吵架?温小姐不过才见小五半天而已,昨天好像一句话都没说上来着。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小五的颜不及他家少主吧。
黎一白微微俯身,手指一勾,温澜九下颔被遏住,他用上力,她便不得不抬头。
四目相对,他瞳孔里只有一片暗涌的深沉墨黑,喜怒难辨,气场冷冽。薄刃的唇抿成一条刀线,就这么静静地审视着她,目光似要将她穿透。
温澜九扛不住,在他手里,下巴堪堪抖动着。
没见过他这种不凶狠但又特别吓人的眼神……
“温澜九,你在质问我?谁给你的资格,嗯?”
男人拉长尾音,语气不怀好意地挑着,却更加让人胆颤。
温澜九咽了咽干渴的喉咙,知道犯了忌讳在老虎头上拔毛,好半晌才弱弱吭声儿:“我只是就事论事,他是你的手下,现在失踪了,你不该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
黎一白嗔笑,掐住她下巴的手稍稍用力,逼迫她看着他。
“你都说了,他是我的手下,与你何干?你管好你自己便是,温澜九。”
语毕,松开了她的下巴。
温澜九不甘心地别过脸去,抬手揉自己的下巴,差点被他拧脱臼了。没有风度的白眼狼,对弱女子都能下手,还不准人提意见,简直就是古代的皇帝,无耻的暴君!
她问北夜为什么不给席锦炎打电话,北夜说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不带手机,以免被人追踪。
不就是带着骨灰到处玩儿嘛,搞得这么复杂干什么,她不懂,等到温澜九彻底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