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仿佛更像撒娇,面上还有丝不明的僵硬。贝亦铭反倒是支着下巴更凑近了她,两张脸挨得极近,用低缓而诱人的磁性声音问道:“真想听?”
蠕动的薄唇险些碰到苏好的红唇,苏好慌乱的退后,摆着手掩盖心慌,“我就随便问问,不说就算了吧。”
真是敏感。贝亦铭退回到了座位上,一手把玩着小茶杯一边却不依不饶了起来,慢悠悠的说:“你问过我是不是喜欢苏好吧?我觉着这问题没有可谈性,不过我可以和你说说我喜欢的一个——女人。”
苏好急速跳动的心弦嘣的一声停了,迟钝地点了点头,“哦。”
贝亦铭径自开始唠叨了起来,“她平时很精明,有时又很神经大条。她很喜欢看政府的内部档案,有一次她无意中知道档案中有个备份的机密录像,她很想看,缠了我很久,看她期待的模样,我就违反规定应了她。但那天中午,我陪她刚看了前几分钟,她临时有事被叫走了,临走前还喊着要等她一起看,我就按了暂停。可她回来时都是第二天了,我也在办公室等了她一晚上,她却把这件事忘了。呵呵,到现在那录像都没有看完……”说完,贝亦铭就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低头摆弄着菜单。
苏好坐在隔间里,听着依依呀呀的昆曲,却是一阵热一阵冷。她想起那次她缠着贝亦铭非要看双鱼玉佩的事了。和贝亦铭说的一字不差,只是她不知道他等了她一晚上。
苏好下意识的问:“你怎么没告诉她你有等她?”
贝亦铭道:“我不舍得,我不会把她夹在进退两难的地方。”
进退?是指她已婚的事?他,原来真的喜欢自己……
苏好正心慌意乱时,忽然一道声音从隔间门口传来:“亦铭书记在里面吧?”说着一边拉起了竹帘。
苏好抬头望去,进来两个男人,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年人。
贝亦铭始终坐在原地,见有人进来,也只是不冷不热的象征地点了下头,“钟副秘书长也在这里。”
只看苏好一头浓黑长卷发以及黑色时尚装,就觉着眼前一亮,来人问:“这位是……”
苏好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主动低头伸手:“钟副秘书长您好,我是亦铭书记的秘书,叫我小刘就好。”苏好的妈妈姓刘,她不想自称姓贝。
他是政协副秘书长钟一津。秘书长和秘书虽然只差一个字,权利却是天壤之别。比如苏好是秘书,平时只跟在贝亦铭身边做做工作,而凤凰岛那样的秘书长,除了正副省长,底下管着一大票人的。钟一津想必也是中央派下来的。江芜省正逢省委班子调整,又是经济方面需要狠抓的时刻,他出现在这里不无道理。
钟一津细长的眼睛眯了一下,回握着手笑道:“我还以为亦铭书记金屋藏娇呢,原来是刘秘书,见笑了。”
钟一津意味不明的笑意,贝亦铭在旁边看的清楚,当下冷声对苏好吩咐着:“小刘,去和服务员说加一壶茶,秘书长爱喝大红袍。”
苏好知道这是在让她回避,也就点头退了出去。
吩咐服务员泡茶后,苏好想了想,走进洗手间拨电话给高玄,这都是习惯了,有想不通的事就会找他聊一聊。
却不想高玄的声音很严肃。
“听着,回英国了,帮忙做骨瓷的事是不行了,据说是有人让他回去的。还有,金鼎倒闭的事,和贝亦铭有关。另外,峰会的负责人是余牧,但这次的峰会可能会出乱子。”
苏好的脑袋几秒钟就高速的转了很多圈,来不及心惊,就已经敏锐的觉察到了问题所在:“都是贝亦铭做的?”
高玄轻叹了口气:“整个江芜省只有两个人我看不透,一是凤淞,二就是贝亦铭。实话说,苏苏啊,我也不知道和贝亦铭有没有关系,也猜不到他这样做的原因。我只想提醒你千万别见了他温和的一面就忘了他狠辣的一面,你自己小心点吧,实在不行就回来,我给你在依山傍水的小镇买个房子,换不换身体没那么重要,没必要把自己卷到……”
苏好正仔细的听着高玄的话,还未细想,忽然听到卫生间外有细微的声音传来,急忙打断高玄:“我有事,先挂了,有时间再说。”
苏好推开门走出去,就看到钟一津的秘书正倚着洗手池看着她,似乎专门等着她。
苏好倏地记起钟一津行为不检点的事,边向后退边不安地问道:“有事?”她记得门旁有清扫工具。
“有些事要和刘秘书谈谈呢,不知道刘秘书现在的薪水是多少?”
“唔,先生关心的倒是很多……我的薪水虽然不太多,但对我来说也是绰绰有余的。”
“刘秘书似乎在装傻呢,”秘书拧着狰狞的脸大步走到苏好面前,猛地伸出手欲抓苏好手腕,苏好正要拿身后的拖把向他砸去,忽然有另外一只手抓住对方手腕,一个转身把苏好护到了身后。
贝亦铭没有动怒,只是举着秘书小王的手腕,微笑着问道:“小王平时习惯用哪只手写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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