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没事,宝贝,妈妈来接你了(罗斯把隔间给开了)……啊!(里面有一具坐在马桶上的尸体)”
呕!
不知道腐烂多少天了,虽然不见苍蝇,但是却发出腐臭的鱼加上下水道般的味道。
只是嗅了一下,罗斯便忍不住不停地干呕。她的手里筒发出的光也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晃动,恰好照到了墙上的黑色涂鸦。
你敢吗?你敢我就敢。
一个黑色的箭头指着尸体张大了的嘴。
尸体被铁丝缠绕着手脚,深深地勒进尸体的血管里。铁线并不是平顺的,而是打了无数的个结,突起来的铁荆棘球镶进了尸体的皮肤里。尸体被人反折了,身体吊在厕所隔间里,它的脚踝附近挂了一个空吊瓶,铁丝的一端插进了吊瓶里。它张开的嘴被人放了一张蓝绿色的纸片在里面。
罗斯忍着恶臭,颤抖着手去取尸体嘴里的纸片。有时候,难闻的气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罗斯并不知道这具诡异的尸体会不会突然地动了起来,这样近的距离,她连逃跑也做不了。
季夏默默地把厕所的门关上了,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像是从什么邀请函上撕下来的一部分,纸片上一面写了111,另一面写了“grandel”(格兰大酒店)。
“宝贝,我们走!”罗斯把纸片收了起来,喊季夏一起离开。
“来不及了。”季夏用手指了前方,穿着防护服的人已经发现她们,提着铁棍冲了过来。
嘭!嘭!嘭!
外面的人在不停地踹门,罗斯在苦苦地顶着这道木门。
“钥匙!”季夏提醒道。
“什么?”罗斯后知后觉地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那串钥匙。
季夏一把拿了过去,直接挑出那条银色的钥匙把门锁上了,她没有把钥匙拔下。
外面的人仍在不断地踹门,按理说,这扇门已经腐朽,并不能扛住他们的踹击几下。然而,事实上他们已经换了两次人了。
叽!叽!呐呐……(笼子里的金丝雀疯狂地叫了起来)
好像瞬间被时光侵蚀了,那些易腐朽的木料,刷墙的涂料,通通剥落了下来,光线也变得昏暗。里世界再一次侵蚀表世界了。
吱!吱!吱!
厕所的隔间发出了未知的声响,好像划过玻璃的声音,尖锐得让人寒毛竖起。
那具尸体竟然活了过来,它的脚牢牢地和捆在它眼睛上面的铁丝挷在一起,眼睛里渗出暗红的血。它靠上肢的力量在地上爬行着,由于脚不着地,它的下体与地板狠狠地摩擦着,一路留下一道显眼的带着肉沫的血痕。
黑色的比石油还要粘稠的液体在吊瓶里沸腾着,顺着铁丝流入它的血管里。咕咚!咕咚!咕咚!吊瓶里的黑色液体不断地冒出黑色的气泡。
它痛苦得想要挖出自己的双眼,但是它的手并不能够到自己的眼睛。它痛苦地把右手按在潮湿的墙壁上,暗红色的血色脉络从它的右手漫延了出来,以那面墙壁为中心,迅速地往外扩散着。它残破的衣服上,挂着一块小金属牌,柯林。
血色很快便贴近罗斯了,整间厕所就只有门口附近有一片净土。
它像蛇吐信子一样,摆动着黑紫色的舌头,它想要接近季夏。
但是,无论暗红色血丝再怎么多,只要在季夏身边三尺之内,就好像遇到强硫酸一样,迅速地消失掉了。而柯林每多接近季夏一点,它挂着的吊瓶里的黑色粘稠液体便沸腾得急一分。
罗斯惊惧地歇斯底里大叫:“救命!老天,救命!”她尝试拧动门钥匙把门打开,但是她并不能打钥匙拧动半分。
天花板的血红脉络开始转成暗绿的粘稠液体,并带着强烈的腐蚀性。柯林疼得不敢继续往前爬。原来从它的右手延伸出来的血色脉络也带有痛觉。
季夏去给罗斯搭了把手,尝试把门打开,当季夏的手触及罗斯握着钥匙的手的时候,门钥匙被拧动了,门轻而易举地被打开了。
“快,跑!跟着我,快点!”罗斯飞快地跑着,不时回头看季夏一下。
“啊!”拐角的地方被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虫堵住了,两个穿着防护服的人瘫坐在地上,他们的身上爬了这些虫子。厚重的防护服只是加剧了他们死亡前的恐惧而已,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庇护。
罗斯拉着季夏随意打开了一个房门钻了进去。
前面是一条金属独木桥,桥面只有成人脚掌的宽度,热气从独木桥下面的深坑里不断地涌上来。
罗斯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她顺利地跨了过去。
“嘿!宝贝,轮到你了,快点,我会接住你的。”罗斯转头对季夏大喊。
“桀桀桀!”阿蕾莎在独木桥右侧的小铁架上放了一张桌子,趴在上面用黑色蜡笔不停地画着,她用阴冷的眼神盯着罗斯,发出阴森的怪笑。
“罗斯妈妈!”季夏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但是却还是晚了,罗斯已经被吓得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