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莫远闷哼一声,安夏急忙将针取下,一时间额头冷汗直流。
“莫远……”安夏试着唤了一声,声音都不平稳了,有些颤抖,更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的莫远。
她行医这么多年,少有失悟,此时,有些无法接受。
此时的莫远脸色已经由黑转青,青中透白,唇上的黑色也褪去了,就是过份的苍白。
缓缓睁开眸子,直视着安夏:“你想害死我吗”声音很虚弱。
安夏吁出一口气来,拍了拍心口,好在莫远没死,不然自己真的要给这家伙陪葬了。
“好了,没事了。”安夏将他身体各大穴位的银针依次拔出来,开始净手消毒,动作有条不紊,从容淡定。
已经清醒过来的莫远则认真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安府的千金竟然有一手好医术。”
语气里带了几分质疑。
“不敢当,不过是懂些皮毛。”安夏头也不抬应了一句:“我其实并不想救你,可是我在都尉府,若你死了,我也说不清,就只能免费救你一命了。”
说的似乎十分的勉强。
“是吗……”莫远的眸子一寒,语气也凉了几分,平躺在床上没有动,自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戾气却越来越强烈。
“你的脾气似乎不太好,这样容易伤身体,特别是你体内的毒刚刚清出来,并没有完全的清理干净,发火,会让毒素再次随血液运行到全身的各个器官,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安夏却一脸的淡定,波澜不惊。
一句话将莫远堵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本官怕死吗?”莫远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就算是安府的千金,自古女子就低男子一等,她的身份再尊贵,也不能与他堂堂都尉直言相对。
“你怕不怕死,我不管,我只知道,你现在不能死,至少要等我表哥将我接回将军府之后再死。”安夏见惯了坏脾气的病人,根本不为所动。
“表妹……”这时上方又传来喊声,可见魏思远很急。
“我要出去。”安夏计算了一下时间,再耽误下去,天就亮了。
她与莫远孤男寡女在地下密室,说出去也不好听,特别是现在太子急着想毁掉这门婚事的时间,更不能出乱子。
“这个密室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知道。”莫远的身体还有些虚,此时,却薄凉的说着。
“那我呢?”安夏问了一句,已经收了银针,却快速捏了一根在手心里。
莫远不看她,轻轻闭了眸子:“看在你救了本官一命的份上,我不会要了你的命,不过希望你能守住这个秘密,否则……”
“你不怕我再来这里吗?”安夏当然不怕莫远,虽然莫远身手不凡,可他毕竟是病号。
“你是指机关吗?,除非你懂得梅花易数的口诀,否则下一次,你一定打不开这个密室的。”莫远倒是浑不在意的说着。
听到梅花易数四个字,安夏扯了扯嘴角,这东西太深远了,她没有兴趣,而且对他都尉府的密室也没什么兴趣。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出去见我表哥?”安夏瞪着莫远,有些不快的问道。
“等到外面平静下来。”莫远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墙壁:“那后面有干粮和水。”
这还真是避难之处,什么东西都备好了。
“你好像早就料到自己有这么一天了……”安夏心下疑惑,更开口问道。
莫远看她一眼,便又闭上了眼睛,没有接话。
安夏觉得无趣,四下看了看,上方还隐隐传来魏思远的喊声,只是越来越远了。
都尉府出了这样的大事,第二日便惊动了皇宫的主子,九门提督亲帅大兵前来查视,更派了毒医来查看那些中毒的士兵。
只是一上午过去,都没有什么进展。
而年轻的都尉莫远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时间轰动了朝野,太子为了表示他对官员的爱戴,也亲自来了都尉府,更与大理寺卿一起在书房里采集线索,想找到刺杀莫远的凶手。
“这里似乎没有发生过打斗。”太子北冥弦进到书房有些意外的说着,这里虽然一片狼藉,可并不是因为打斗,而是被人乱翻乱扔才弄成的。
大理寺卿夜文祁也点头:“的确,可是有人说,莫都尉一般都在书房里,出事那天,他没有外出,也没有去后院。”
“你的意思……莫都尉是在这里消失了?”北冥弦狠狠皱眉,有些不敢相信了。
“太子殿下,这里发现了血迹。”魏思远其实比任何人都急,莫远是他的好友,一起消失的还有他的表妹。
而且现在无人知道他将安夏安置在了都尉府。
这件事,若传到太子耳朵里,无论安夏是死是活,他都有绝好的理由退婚了。
此时魏思远正站在屏风后面的矮榻上,上面显然被人小心的处理过了,只是还有一丝血迹。
北冥弦和夜文祁赶到矮榻前,也细细看了过去,都一脸的疑惑。
如果是受伤流血,一定不会这么少的血迹的。
“再四下找找,看有没有其它线索!”北冥弦大手一挥,沉声命令道。
“是。”魏思远和夜文祁应了一声,继续在书房里寻找起来。
一直都站在北冥弦身侧的北冥萧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他的脸色看上去过份的苍白,脊背却挺的笔直。
“皇弟怎么看?”突然北冥弦侧过头来,看向北冥萧,似乎他太过平静了。
“臣弟觉得莫都尉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