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是一座非常美丽的城市,我跟爸妈去过几次。我相信你以后去北京上学,一定会喜欢那里。可我更喜欢南方的气候和南方的生活,我决定报考南方的大学。”她的话顿了顿,以小得不能得小的声音问:“到时候,你会不会给你的老同学写信?”
“只要知道地址,我肯定写信,全班同学每个都写。不过,能不能考到北京还说不准呢。”我以同样的音度回答。我心中炽热的岩浆在地底深处不断滚动,就要就要pēn_shè出来了。
“拉勾哦,不管你到哪儿,都要给你的老同学写信啊。”她突然笑起来,向我伸出纤细美丽的手指,又恢复活泼欢快的一贯模样。
我浑身滚烫,右手拘谨的抓住衣摆,始终不敢向她伸出手指。
她看出我的害羞,就收回手,顺势拍拍我的英语书,说:“早读该结束了,我们回教室吧。”
这是个令人愉快的清晨。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已万万全全受到她的影响,摆脱影响的唯办法就是完在忘掉她的存在。我要努力去做。
但虹真真确确是一个魅力四射的女孩,她甜美的笑脸,清脆的笑声,随风轻漾的微香,纯真淘气的短发,雀跃而行的轻盈身姿,拨弄发夹的优美手势,光艳夺目的高贵气质……这一切切都是那么美妙,什么宝石、玛瑙、珍珠、翡翠都不配与此相提并论,谁如能感触到一点点,那将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
而对于我,这些美妙的东西却变成最大的痛苦。它们象魔咒般钻进我的大脑,在里面兴风作浪,我头疼得快要炸裂了。我痛苦地想,我如何才能见不到她,听不到她,闻不到她,永远想不到她?
或许只有逃离了,躲开她,到—个遥远的地方,一个远离她十万八千里的地方!
某月某日 天气:晴热 心情:无夜自习灯早息了。
我伏在课桌上,想静静思考一下,有个难题困扰了我。慢慢思绪失去控制,进入了梦乡,深沉厚重的梦乡。
我感到有一个怪异的东西在后面追赶我,我惊惶失措,拼命往前奔跑,可脚步沉重异常,总是迈不开步,甚至连脚板也难提起来。
追啊,追啊,逃啊,逃啊,那恐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想逃开,可沉重的身体无法移动半寸。
我极力挣扎,可全身都动弹不得,一个魔魇束缚了我的四肢,我想大声呼救,可连张口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相信自己还活着,生命还存在,这唯一是令我欣慰的。
我能听到手表中的秒针在“滴答,滴答”走着。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失,我的生命也在一秒一秒的流失。
生命是多么奇妙,我感到世上的生灵都在一个生命的洪流里,激荡着向无尽的远方奔流,我的生命就像一片轻微的树叶,在生命的洪流里随波逐流,即便一个微微漾起的水波也会把我吞没。
我不知道这生命的洪流要本向何方,也不知道尽头在什么地方,我只有任生命漫无目的的游荡。
我感到无比悲哀,生命啊,就这样毫无价值的消磨吗?
还有很多很多的作业需要做,还有很多很多的理想去实现,还有很多很多的生命我还没体验。
我要挣扎,我要振奋,我要以万倍的激情来迎接挑战!
我猛的惊醒过来,看到教室里点点烛光,我桌上的蜡烛也泪流一片。
我感到疲惫和消沉一扫而空,学习的热情又充满全身。
(92)日记(33)
某月某日 天气晴 心情无
麦子以不可阻挡的姿势进入成熟期,不管如何瘦瘪,麦子必竟是存在的。悠闲一年的镰刀也开始磨得锃亮。
大机器都在外面操作,我们这里地块分散,收成低,大家还都是手工操作。
我回到家时,麦田里正忙得如火如荼。母亲大病初愈,我必须回家帮忙。我家的亲戚也过来帮忙,几亩多麦子很快割倒,拉回,堆放在麦场里晒着,只等打麦了。
我伯我叔家的麦子也都堆放在场里,满满的占了一大场。打麦子有专用的机器,小四轮拖拉机后面带一个石磙,绕着麦场一圈接一圈的跑,靠轮子和石磙的捻磨力把麦粒脱掉。有人专门做这生意,一场麦子二三十元钱。由于是收麦高峰,机手异常的忙,打场的需排队挂号。我家预定了村里的一个机手,要等到午饭时才轮到我家。我先回家了。
母亲正准备午饭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一阵极其刺耳的喊叫声,那是人类在极度恐怖时发出的歇斯底里的呼救声。我疾速冲到村口,向麦场的方向一望——火!赤红的烈焰从白花花的麦田pēn_shè而出,浓浓的黑烟直冲云霄。几条淡淡的人影在火光前跑动着。我只觉小腿肚子一阵阵痉挛,我从没见过这样可怕的场面。
失火啦!失火啦!快到麦场救火啦!快到麦场救火啦!村里妇女、孩子、老人几十口人奔走呼号,小村开了锅似地沸腾起来。谁家的?看着火头距我家麦场很近,怎么办?我立即返回家,扯下一条床单,在水缸里浸透,抱起来就往麦场跑。
大火就发生在海大爷家,他家麦场与我家紧挨着。火势凶猛,几丈高的火焰“哄哄”怪叫着,灼热的气浪一层层向外冲击,使人很难靠近。风也为火作势,把高高的火柱从半空卷折下来,伸长脖子去舔周围的麦子。地上的麦子“噼噼叭叭”响着顺风漫延。我家的麦场仅隔一条田埂,大火随时都会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