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什么都不求,就求你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
听着李阿爹的话语,李堇荁悲伤不已,然最终却还是笑声道:“我知道,我会好好的。”保证一般。
“嘿嘿,乖女儿!”李阿爹打起精神,鼓励道:“我这么大的福气,出了个仙闺女,好事!这是好事!”
“哪怕以后见不得面了...见不的面...”他嘴唇抖动,被在身旁的李堇荁打断道,坚定而充满着信念:“我一定回家的,阿爹。”
李阿爹来的那天是李堇荁留在大景朝的最后一天,没相聚多久李阿爹就要与其他被选中孩子的家人,一起离开。
李堇荁站在山门下,凝视着家人踌躇离去的身影,目光痴然。
李阿爹牵着一双小儿女步步三回头,心酸而又无奈地一遍遍催她走:“莫看了,莫看了。”
“阿爹,带姐姐走,带姐姐走。”哭得厉害的李蓁蓁伸手向李堇荁要抱抱,却被李阿爹一个狠心抱上肩头,塞入等候已久的马车内。
最后,李阿爹深深回看着满面泪容的女儿,看着她渐渐的与过去那个人影重叠在一起,不分彼此。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释怀。
你的孩子,终究还是要回去那个世界。
记忆中的容颜显现,李阿爹笑了,满足而快乐。
轻轻挥手:“去吧,好好对自己。如果还有缘,那就再回来见爹一面罢。”
百年红尘,一眼错别。
马车轱辘缓慢转动,沉沉的轧路声伴着踏踏马蹄一路远走,车后扬起飘飘落落的尘土模糊掉最后的视线,李堇荁看着、听着,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些踪迹,才惶惶明了:日后只得自己一人了。
翌日,耀阳展露天边,灵源道统招负责人便将此次选中的三百名孩子于梅坞庄后山平地广场集合。
孩子们成堆作伴,离家远亲的惊惶在陪同下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是叽叽喳喳的兴奋、好奇。
李堇荁也暂时忘却离愁,东张西望的四处打量着。
广场正北方高台上分别站了两排栀黄衣裳的少年,他们腰间都别着统一制式的长剑,在他们前面还站有六个人,其中一个便有那位应允李堇荁入门的老者。
过了好久,东侧缓缓走来一行人,待至台下,其中一位中年男子独走上上高台。
这名男子眉目清朗,目光深邃,他身着一袭藏青长袍,望着台下因他出现而逐渐安静的孩童,心中起了几分满意。
抬手至唇边暗咳几声,便见场上孩童彻底安静下来。见威效已到,男子便含笑开口:“今日,场上的诸位与灵源道结下机缘,实为灵源之幸。敝姓闻,乃是灵源道长庚峰执事处长老,亦是此次大景朝南部地域招纳的总责人。”
闻预杰边说边打量着台下童子,虽说整体资质并不是多突出,但是此次他负责的地域有一个五元资质纯度极净的孩子,近乎原色的金源是修剑的上上之选,按峰分属必归长庚峰。
想到这,闻预杰面上笑意愈加明显:“再休息片刻,诸位将会随我等向灵源道前行。而此前,我须告与各位:入门测试并非收徒之试。因而各位行到灵源道后,分属何处,将由宗师们定夺。”
“啊,要分的啊!”
“怎么办,咱俩不要分开啦!”
“……”
听说要分属,台下瞬间哄闹了开来,有了同伴情谊的小孩惴惴不安,奈何台上之人皆淡视。闻预杰转身六位执事师兄弟示意,众人点头。
只见他双手虚合横置于胸前,一团金黄光源缓缓显示,随之右手翻开、左手食中指并拢,黄光飞至半空。
六位执事长老分别抬起手向半空黄光弹射六道真元力。
只见黄光越变越大,颜色淡去之后慢慢显出一艘不断上升、增大的巨船,这巨船造型古朴、繁纹遍布,庞大的体积也是直盖过后山平地广场有余。
“哇!!!”
“天啊!”
“仙法,仙法啊!”
不少孩子惊呆了,恍然得醒之后涌起一阵起伏惊叹,李堇荁瞪大眼仔仔细细打量,船身上有着无数金黄流光若隐若现,在日光映射下似是披上一层仙纱,阵阵漂涌。
“好了,诸位请安静,现在开始请不要乱动!”闻预杰抬手,声音浑厚清晰有力地传入进每一个孩子耳中,他们停下来好奇的看着台上的人。
而凉风微起,丝丝清新的白气从眼前飘过,在胸前跳跃、腰间转动,最后在发丝间盘旋缠绕。李堇荁好奇地抬起手去挥,白气也随着左闪右避。
忽然耳边传来声声惊叫,李堇荁抬头一望,只见周围小孩接个陆续腾空飞起,安然不动的人直直落在了半空中的大船上,因惧怕而胡乱动作的孩子,落地之时则是狼狈地栽在大船上。
李堇荁目瞪口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些孩子不太像是直接飞上去的,然想法没持续多久就被身体向上漂浮的动作给戛然而止。
双脚并拢、双手服帖,头皮传来的微痛感让李堇荁觉得自己仿如一颗白萝卜般被人拔起,那大船就是筐。
闻预杰好整以暇地欣赏台下、船上的场景,笑眯眯开口:“每到此刻,我的心里总有丰收的满足感。”
听此,其余长老们皆相视无语。
很快的,场上一个孩子都不剩。
闻预杰虚拂一下,一只通体碧色的笛子回旋出现,缓缓变大。身后的长老与弟子见状,亦纷纷祭出各具样式的御行法器。
他率先纵身跃上,身姿优雅、衣袂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