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鱼鬼也是人头鱼身,但它没有修长脖梗更没有优美胸身,只有古怪的黑色鱼身,如同一条普通鳞鱼被硬扣上头与四肢。
偏偏长相不普通,反而可怖渗人。裂口尖牙满面坑洼、全身黑磷硬甲满布,背鳍弯长顶端聚毒,一根根长短渐变,鱼尾短小却极为有力。
它是海灵人与河娃娃私通的后代。
“呀,这个是什么,看着好生可怖。”玉琭也不想错过热闹,来到窗边时正好是白雄扛着鱼鬼走过,伤痕累累的鱼身还有起伏,没有瞳仁的眼睛浑浊无比,艰难转动,所映之处尽是嫌恶厌弃。
“这是鱼鬼。”李堇荁解释道:“记载说它生性非常凶残,很喜欢四处寻猎虐杀人,有它们出现的地方,那必定藏有一处血池。”
“虐杀人?”玉琭盯着那满是坑坑洼洼的丑陋人脸,头皮一阵发麻,道:“这生性凶残倒还理解,可为什么就一定喜欢杀人呀?”
“因为我们人啊,同海灵人是最相似了。”李堇荁摇摇头,有一丝隐秘的悲悯在心底流淌。
“海灵人啊~”玉琭听过,传言是非常美丽善良的海儿,她有幸看过一副海灵人的画像,虽然只是浅浅背影,但那徜徉于海的姿态,到现在都还能回想起来。
“他们有仇吗?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海灵人,要来找手无缚鸡之力的俗世人。”
“你有见过海灵人吗?”李堇荁不答反问,玉琭眨眨眼想了一下缓缓摇头,疑道:“我很少来属海领域,怎么可能看到?哦对,干娘您去过那么多地方,那您见过吗?”
陌寅收回目光淡淡道:“没有。”
“不是吧?”玉琭有些不信,走过去依着她撒娇道:“您该不会是不想说那些故事,就故意来诳我说没见过吧?”
陌寅伸出一根手指头,将人点开,道:“白费心力的事,做来干嘛。”
“白费心力的事?”玉琭揉着额头,越听越迷糊,只能看向李堇荁。
她倒有些懂峰主的意思,把话解释开:“嗯,记载上是说海灵人行踪极为隐蔽,如果有心躲匿,那么这世上任何生物都找寻不到有关它们的一丝蛛丝马迹,所以还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见到海灵人就是半步踏仙的时候了。”
“什么?”
李堇荁耸耸肩,无所谓道:“不知从何而起的老话,我觉得当不得真。”
“也对,要踏仙这么容易,海灵人怎么不先踏啊?!”玉琭笑笑,回想过来也觉得有些可笑,接着又坐着位子上继续大快朵颐。
李堇荁倒没有一同再回去品尝美食,而是坐在离峰主不远的地方,拧巴了几个来回才开口问道:“峰主,那个。”
“嗯?”陌寅老早看到她纠结的神色,催道:“少别在那边忸怩,你可知吊人胃口是要被打的?”
“……”她被唬得无奈,只好赶紧问出心口话来:“您说,那鱼鬼会被怎样啊?”
“没怎样。”陌寅放下茶杯又端起壶来,在她自以为无事的时候补道:“只会被当街开膛破肚,活生生割个千刀万剐罢了。”
“……”
“嗯,”她抬头看人,微笑道:“大约等会就有得看了,不如一起?”
李堇荁张口欲道,却被玉琭抢了个先:“好呀好呀,这种喜欢滥杀的怪物肯定没有好下场!”
……她想拒绝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