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易安看着端木赐痛苦的模样,不禁安慰他:“近卫军本来就是一支被打散的军队。你能够把他们重新组织起来,还坚持十多个小时,已经很了不起了。”萧淑静已经在船边呼唤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你先下去吧。我为你断后!”
“这怎么可以!我是近卫军军官,守卫王都是我的职责。你已经帮助我够多了。我怎么还好意思留你为我断后?你先走,我在码头重新组织新的防线。”
“来不及了!快走吧!军情如火,现在不是谈论荣誉职责的时候。”
“好吧,这次是我欠你的!”端木赐强打精神,一边跑下石阶,一边喊,“近卫军集合!集合!按照序列,依次渡江!”
东面罗曼河上火光闪闪。“嘣——!”无数条火光飞龙似的腾空后,急速打下来,像是一场暴雨。
“火箭!火箭!”北燕士兵们纷纷高呼。
独孤豫站在船尾大声喊:“隐蔽!端木赐!隐蔽!”话音刚落,一支箭正好扎中端木赐的胸膛。还没等我们反映过来,又有两支箭射中了端木赐。码头上的近卫军士兵们乱成一团,像是一群没头苍蝇。端木赐望着不远处的商船,又艰难地转身看向我,努力想要挤出一点笑意,但是,失败了。他突然脸色一变,吐口鲜血,倒下去。
“端木赐!”元易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端木赐!”萧淑静哭喊着,推开拉着她的卫士们,冲到码头上。
“静姐姐!”元易安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码头已经完全暴露在草原人的射程之内,随时都有可能迎来第二波火箭袭击。
码头最东边的近卫军指着不远处的火光,喊:“舰船!草原人的舰船来了!”
元易安几乎是连滚带爬来到萧淑静的身边。司马福站在环形公路的一端高声指挥卫兵:“卫兵!盾牌!”夏安东带领一群卫兵紧跟着元易安冲动码头边,举起盾牌,把他和萧淑静围起来。
萧淑静哭着抱起端木赐的尸体,回到船边。虽然元易安比她矮了一大截,但是,他依然很勇敢地站在她身体左侧。卫兵们举着盾牌,迎接呼啸而来的第二轮箭雨。元易安听着弓箭“嘣嘣嘣”打在盾牌上的声音,脑海里浮现起自己战死后,萧淑静抱着他尸体痛哭流涕的画面。
“快!把所有的伤兵都送到船上来!”
独孤豫跳下船舱,拉着元易安要上船,说:“走啊!草原人的船队过来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元易安回头看见公路上拼死厮杀的司马福,还有那些以血肉之躯迎战草原人骑兵的北燕士兵们。“不行,我不能走!”
“你傻啦!听我的,快走!”
“不行!”元易安挣开独孤豫的手,指着码头上那些士兵,说,“我要留下来跟他们一起!”
“你!”独孤豫指着他的鼻子,气得几乎说不出话。“他们是士兵!你是什么!你是贵族啊!”
元易安摇摇头,声音嘶哑地说:“我算什么贵族!我不过是公爵的小儿子!甚至都没有公爵继承权!走吧,让我为你们这些真正的贵族断后。”
“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我知道!我没有闹脾气!必须要有人留下来对这些士兵负责!我死就死了,北燕公爵的头衔照样传承,可是你不一样。你是岭南公爵的唯一继承人!”
“大风——!大风——!”草原人水军的声音震耳欲聋。
萧淑静泪眼婆娑,扑过来抱着我,说:“易安,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呜呜。”她高耸的双峰将他的头淹没。他努力仰起脸,想要能够顺畅地呼吸。如此近的距离,他看见萧淑静因为悲伤而扭曲的脸,晶莹的泪水沿着她的脸颊落进他眼里。
“我会活着回来的!”
“杀啊!”环状公路两端冲出来大量草原人军队。
草原人的水军撞断浮桥,逼近码头。慎姐姐挥刀斩断缰绳。慎姐姐和独孤豫站在桥尾,渐渐融入黑暗。元易安不禁脱口而出:“静姐姐!”
“什么?易安,你说什么?”黑暗那头传来独孤豫的询问。
“保护好静姐姐!”元易安擦掉眼角的泪水,转身对码头上的近卫军士兵们说:“近卫军士兵听令!渡江已经不可能,我命令你们所有人跟随北燕士兵一起突围!听见了吗,近卫军全体士兵跟随北燕士兵突围!”
草原人水军第五轮箭雨泼洒下来。大批近卫军士兵倒在撤退的路上,但是更多的近卫军士兵成功离开码头,上到公路。司马福牵来一匹马,说:“公子!上马!”
元易安爬上马背,问:“司马福旅帅,码头已经被草原人水军封锁。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只能从正面突围了。不过,现在草原人已经控制绝大部分城区,正面突围,九死一生。”
元易安最后回头望一眼慎姐姐乘船离开的方向,黑不见底。他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说:“走吧!九死一生也得闯一闯!”
司马福赞赏地看着这位公爵的次子,回头对士兵们说:“听见了吗?公子说了,九死一生也得闯一闯!”
“闯!”“闯!”士兵们迅速与环状公路两头的草原人脱离接触,越过路障,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