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把拉圆了的硬弓朝向我惊怒地喊叫,可是谁都不敢射!我的儿马奋蹄飞奔,吉尔佩在失魂地惨叫,谁敢射我,我只要一撒手,吉尔佩就是立刻折断脖子摔死的下场!
王帐前静静地立着一群人,自从来到他们身前百米,我身后呼喝着跟着的人全都闭嘴止步。最后,只有我一个人的马蹄声和吉尔佩惊吓的哭喊声回荡在空气中。
百米的距离在儿马子的马蹄下片刻即至。我像一只失去控制的离弦之箭一样纵马驰来,直到那群人面前五米处才突然控缰下马,那群人中间的那个人竟然一直稳稳地站在那里,纹丝未动!
我的目光早已不受控制地盯在这人身上。仅仅是这样看到他,那种奇异的让我想要浑身颤抖的哭泣感便一阵一阵地袭来,与其说我是怒不可遏地跳下马,不如说我是颤抖着掉下马来。
什么也无需问了,什么也无需说了。这一眼我已经确定无疑地知道,乌云珠到底是谁的孩子。
我的脑子轰轰地响,双拳紧握,全身发僵,用尽全身力气保持双眼直直地瞪着眼前渊渟岳峙的中年美男子。我不知道吉尔佩是什么时候从我手中落地,连滚带爬地跑到一边去的,也不知道身后的一群人是什么时候围上来,把弯刀架在我后颈上的。我只是瞪着他,就那么瞪着他。
比我高。高出半个头去。精美威严的草原王服穿在他身上真好看!
长得也好看。比上辈子的老爹还要好看。不愧是世世代代的女皇搜集天下最美的男子生下来的。
气质真好。通身无须遮掩的尊贵从每一个毛孔里那么自然地散发出来,天生让人膜拜。
他的眼神让我几乎支撑不住,深邃、平静,大海的波涛在他眼里仿佛都不过是一粒尘埃。
我努力努力地瞪着他,整个身体紧绷,拼命地想要从眼睛里聚集起应有的被他顽劣不堪的儿子当做猎物的愤怒,却徒劳地只聚集起了越来越多的雾气。
乌云珠,你给我滚!
我不是你!我不是你!
我根本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我想我此刻一定眼睛发红、神情扭曲而奇怪,因为越王突然露出怜悯的神色,然后果断地挥了挥手,让我身后所有人都退下了。
“是不是吉尔佩带人追杀你了?”他关切地看着我询问。我没有回答,盯着他,脑子里只在想,这声音真好听,温厚,像我洗过最舒服的温泉水。
他身旁的一个壮汉拔出弯刀吼了起来:“你聋了吗?王爷在问你话!”
越王眉头一皱,看了他一眼。壮汉立即抽刀退了回去。越王不厌其烦地再次和声问我:“你是个游医?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吉尔佩莫名其妙地带人追杀你?”
我这次倒是打算开口了。因为那壮汉让我回复了清醒。可是没等我开口,吉尔佩拽着一个女人怒气冲冲地冲了出来,指着我哭叫道:“母妃,就是他,就是这个妖魔!他用手接住了所有的箭!他只用手!只用手就射死了我所有的人!他打我!一路上打我,还把我倒吊在马上!母妃,母妃……”
我再次僵木,一寸一寸地扭过头去,去看那个原本乌云珠也该叫一声“母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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