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段时间,我带你去给你娘的上坟。”楚渊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但也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段誉辰那晚与宋雪凌的谈话未曾避讳着他,对于宋雪凌竟然是段家大小姐段如意之女一事,他原本也是不知道的。
只知道宋家在段如意死后,又出了一位嫡女。因为是废材,也就从来没人怀疑过她的身份。
现下看来,这段家大小姐段如意的死不会那么简单。
“你……想哭便哭吧,哭出来会好受得多。”楚渊这么说着,有些笨拙的样子。
楚渊明显感受到了他衣襟处传来的湿意。
他宁愿宋雪凌痛痛快快地大声哭出来,也不愿意她如今这般隐忍地哭得无声无息,反而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没有哭。”宋雪凌这么说着,脸却还是死死地埋在楚渊的怀里,声音里带着些闷闷的哽咽。
宋雪凌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容易掉眼泪了,只是在这个人面前,她居然会觉得莫名地委屈,连眼泪都无法克制住,“我没有。”
楚渊听着宋雪凌这般倔强的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了,凌儿这一哭,他就知道已经没事了。
伸出一只把人的脸抬起来,将凌儿脸上的泪痕抹去,楚渊竟然是罕见地温柔,低沉的声音,格外的暖人:“好好好,你没有哭,可以了吧?”声音里的宠溺令人无法忽视。
楚渊看着怀里人儿红红的眼眶,心一软,突然觉得脸有些烫了。
指触碰到的那人的泪水似乎也成了火焰,灼得他有些生疼。
宋雪凌被他半强制性地抬起脸,等到全身的气势弱了以后,心也不再这么憋闷了。
只是,对于楚渊这般像是对待一个孩子似的,让她有些气闷,对楚渊翻了个白眼。
宋雪凌的心却是不由自主地跳得飞快,让她都有些慌乱了。
虽说心是如此,她面上却是一脸不快,嘟嘟囔囔,道:“我本来就没有哭……我从来不哭的!”
凭什么是她哭呢?
应该流泪流血忏悔的人,是那些欠着她和她母亲的恶人!
天既然让她穿越到了宋雪凌的身上,那她就会替宋雪凌活下去!
她便是宋雪凌,宋雪凌便是她。
所以,她何必去纠结这些呢。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是真是假,谁又能说清呢?
楚渊领着宋雪凌到了饭厅前,说了一句学院见之后,便隐身离开了。
一路牵着凌儿的柔荑,现在叫楚渊放开,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楚渊砸吧砸吧嘴,心暗自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把人拐回王府,名正言顺地开吃。
但也只是这样想想而已,楚渊深知如今他还与宋雪凌名不正言不顺,孤男寡女一起进去怕是又要惹来风波。
楚渊不在意世人的看法,反正他在世人的眼里,邪王的称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楚渊在意凌儿!
虽然他也知道,以凌儿的脾气,也是不在意这些,可他还是会顾及着凌儿的名声。
世人或许的确不敢将矛头放在他身上,但是对于凌儿,他们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正所谓,人言可畏!
况且……楚渊也看不出来,凌儿到现在对他,虽然不再如初见一般,浑身戒备,现在也只是表现出一种亲近他的倾向而已。
更何况,凌儿的这种倾向还是建立在他不曾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的大前提下。
宋雪凌面对感情显然是那种吃多型的,能缩起来就尽量缩起来。
至于他们两个之间的进展……那是什么?
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这正是宋雪凌此时心对楚渊的感觉。
就算她已经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了,又如何?
不得不说,路漫漫其修远兮,楚渊还需要上下而求索啊!
虽说此时心里百般无奈,但楚渊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出了宋家回到王府之后,坐在主位上,沉思半天,这才身出右在空打了一个响指。
顿时,便见一个人影突兀地出现,面部被一面银白面具所遮住,通身却是全黑。
一出现便垂首朝楚渊行了个礼,恭敬地等待楚渊的吩咐。
楚渊沉默片刻,指轻敲着紫檀桌面,右把玩着一个茶杯,嘴角扯起的妖孽弧度带着一丝邪气,半眯起的眼睛不断地闪着光,与在宋雪凌面前,完全是两个人,倒是也不愧他邪王之称。
过了好一会儿,楚渊将杯的茶水一饮而尽,无趣地撇了撇嘴,道:“查。”
暗影跟了他这么久,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心虽然对自家主子难得的有心有些诧异,却也知自己只是个影卫,主子们的事情不是他能够管的,于是复行了个礼,只一瞬就消失在空气。
房间内便留下楚渊一人,皱眉深思,眼异色更重。
再说宋雪凌,她一进客厅,便听见里面一家人,父慈子孝的说话欢笑声。
宋雪凌心嗤笑了声,眼里的恨意和厌恶几乎要掩饰不住,只得在外面平复了会儿心情,才冷着脸往里面走去。
见到宋廉开,宋雪凌虽是心极其不愿,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请安。
在一边不起眼处寻了个位置,自顾自地坐下,喝茶等着这一家子诉完情,好去学院。
若不是抛下这两个所谓的“姐姐”必然会被人编排,甚至会成为宋夫人诋毁她的武器的话,宋雪凌此时定是已经前往学院了。
宋雪柔却是见不得她安生,见她也不过来说些体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