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书寒越听感觉越不对劲,抬头看去,朦胧的烛光刚好打在白老头的身上,在墙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黑影,那黑影随着烛火摇曳,仿佛准备随时吞噬一切。一种强大的不安感笼罩着千书寒。
“往事已逝,不必追寻。”千书寒本能的抗拒,他不想听关于这个小妹的故事了。
白老头回头看着千书寒,意味深长的笑着:“旁人听到这里,往往兴致勃勃,你却要就此打住。你很不同常人啊。”
“这故事,倘若放在他人身上,也就一市井故事,不听也罢。”
白老头哈哈一笑,“确实是,不过千少侠挥之不去的记忆不也就是一个普通不过的才子佳人fēng_liú韵事,既然往事已逝不可追,你又何必耿耿于怀?还放不下?”千书寒自然知道白老头指的是何事,脸一红,心一惊,脸红的是被人窥破了多年心的一个梗,惊的是这白老头居然有如此高深的窥心术。
半响,他才红着脸喃喃道:“我已经放下了。“
白老头仿佛完全不理会千书寒的解释和尴尬的情绪,他挑了挑烛火的灯芯,继续若无其事继续讲道:“既然已经放下,小妹的故事,你就权当市井小说听之吧。那年的风雪之夜,小妹生下了孽种撒人寰了。日之后,他那苦命的丈夫也跟着去了。留下了六岁的长子和还在襁褓的孽种。后来,我听说那个男子把两个孩子都带了回去,收在自己门下当弟子。
“你血口喷人。”千书寒再也坐不住了,他腾的站了起来,在幽幽的烛光下,他的灵犀发出了炫目的紫光,看起来他的情绪已经外泄。
白老头并不吃惊,依然慢条斯理,不缓不急挑着灯芯:“在大荒府门口第一次见你,我以为你就是。后来才发现错了,年龄不对。应该是潜在渊和潜于野,我那可怜的外甥。”
千书寒举起的灵犀,对准了白老头:“你虽对我有恩,但我绝不容许你诽谤先师。”
“你杀不了我,你也下不了。”
白老头仿佛看穿了一切。
“诽谤?说出你师父往日的情史难道算得上诽谤?别忘记了,那可是我的亲妹妹,你觉得辱没了你的先师,我还觉得辱没了我的小妹。”
白老头说得在理,千书寒不得不承认;但他无法接受刚才他说的一切,在他的眼,师父和师母一直是恩爱夫妻。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们——这怎么可能?这肯定是搞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白老头推开眼前的灵犀,“快收起来吧,动不动把剑对着我,怪吓人的。”说罢,白老头从身上掏出一对玉佩递给千书寒,“这是我们家祖传的,我有一对;小妹也有一对,我想小妹那一对应该在两兄弟身上,你可以拿去印证。也算帮上我一个忙。”
千书寒接过玉佩,半响,才吞吞吐吐道:“就算玉佩对的上,只能说明我师父收了你小妹的孩子当徒弟。不能说明什么。”
千书寒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与人有奸情这类事情和师父挂钩。在他心目,师父是挂着床前的月光,是用来仰视的。
白老头微微一笑,“千书寒,你喜欢青辰吗?”
千书寒突然听到这样一句,愣了一下。他还没有从师父那一头直接跳了过来,这样的跨度有点大。
“如果青辰对你投怀送抱,你会是柳下惠吗?”
千书寒沉默不语,他想起在石洞,那一抹娇艳的红唇,脸霎那红到耳根。
“哈哈哈,”白老头何等聪明,自然洞悉了一切。“我已经原谅了你师父,你何必耿耿于怀?何况就如你说的,往事不可追,逝者如斯夫。”
千书寒心纳闷,这白老头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要把师父的过往告诉他?同时他又在宽慰他。此人行事还真难以捉摸。难道师父的死也与他有关?
此念头一闪而过,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千书寒,你是不是在想我是谁,是敌还是友?”
又不幸被言了。千书寒一阵汗颜。
“你比之前成熟了,能够很快的调整自己的情绪并且清醒的思考。”白老头居然夸起了千书寒。
千书寒眉头紧锁,脸色微红,他虽然经常被人夸,但从来没有以这种理由夸他,这个白老头看起来太诡异了。
“你如此聪慧,怎会看不出江氏兄妹的计划?”
千书寒脸色一变,并没有发问。
白老头看着千书寒,哈哈一笑:“看来你明知如此,还是甘愿入局啊。”
“飞羽师兄和芷影师姐,他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得已的苦衷?你觉得孤生竹和江南飞羽有这么不合吗?大长老和江水流真的水火不容吗?有的时候示弱也是生存之道。”
千书寒苦笑一下,不予置评。
“不说这茬,来,来,让你见识一下。”
白老头一双干枯的双伸了过来,一下子按住了他双肩的肩井穴,千书寒一阵酥麻,正要反击。
“看着我,看着我,集精神。”白老头突然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他。
千书寒不由自主盯着他,盯着他眼不停跳跃的两团烛火,慢慢的,慢慢的,这团烛火不断扩大,不断扩大,最后扩大到无边无际……
来自,第一时间看正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