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称我为凌王殿下倒也罢了,只当是她认出了我的身份,即便行此大礼也说得过去;可是她所谓的少主又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同样惊疑不定的姜灼,决定先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探问清楚再做打算……也许她只是认错人了?
“你先起来吧,”待三人都在座位上坐定,我在心中小心斟酌着语句,试探着问道,“你怎知我便是……少主?”
她笑着指了指我腰间的玉珏:“这玉珏乃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信物,当年主人曾言明会将此物传给少主,这玉珏如今在您身上,您不是少主又是谁?”
“就不兴是我抢来的么?”把玩着腰间那块不起眼的玉珏,除了质地格外温润以外,也看不出什么特色,真不知道这国子监的沈大人是怎么认出来的。
“少主说笑了……凭主人的地位与功夫,还没有哪个人敢从她手里抢东西呢!”她摆摆手,爽朗地笑了笑,并不以为意。
“我也没有说笑,这玉珏的确是一位长辈所赠,但是她却并未同我提过什么组织……你既然一口咬定我是那少主,不妨与我好好解释一番,也省得我糊里糊涂,如何?”想了想,我将玉珏搁在桌子上,认真地问道。
“这是自然……”她边说边殷勤地替我倒了一杯茶,目光却有意无意地飘过我身边从始至终都像是在神游天外的姜灼。
我对她摆了摆手:“无妨,我没有什么事需要瞒着她,你尽管说吧。”
闻言,姜灼忽然定定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深邃得仿佛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夜空,而在这片夜空中,我再次见到了那抹华美灿烂的琥珀流光,一瞬便已是永远。
“主人年轻时行侠仗义,乐善好施,路过泽昌时救起了遭遇歹人打劫的下官全家,又资助下官念书,对下官恩同再造,所以下官自愿奉她为主,而除了下官以外,受到主人恩惠之人更是不计其数,我们并未成立什么组织,只是发誓共同效忠主人罢了。”沈友兰伤感地说道,脸上的神色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七年前,先帝病重,主人辞去了官身,散尽家财后遁入空门,日夜为先帝祈福,而自此,下官与一众同僚便再也无缘得见主人。”
——为先帝祈福?那不就是邝希晗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