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瓦里城雾气弥漫,那些被脚步掀起的尘土,再也找不到飞舞的痕迹。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一切都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那沉闷稀薄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浣花辰坐在床边,尽管药典里那些药材的香味扑鼻,可他依旧出神的望着那双白皙的手。就在昨晚,他明明有碰着那些曾经所谓的亲人,可是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呢。没有温度,没有触感,没有,什么都没有。那他又是为了什么在这里呢?
“花辰。。。。”花月端着一碗药粥推开了浣花辰的房门,虽然昨晚他有跟在浣花辰的身后,看到了他所做的一切,但他还是装作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表情。有些时候,有些事,不说比说了更好。有些事,只有自己想明白了,别人怎么解释也是无用。
“哦,师兄。”
“吃些东西吧。”
“嗯。”
难得的,浣花辰很听话的将所有的粥吃得干干净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花月紧皱眉头,他知道那药粥的苦味有多浓,平常连一点药味都不沾的浣花辰,此刻竟没有抱怨,看那心事重重的样子,花月难免担心不已。
连自己的憎恶都麻痹了的人,如同行尸走肉,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浣花辰的样子,就如那失魂落魄的丢失在大草原的兔子,虽然有享不尽的繁华绿草,却永远看不到尽头的孤寂。
“师兄,我们回无殇哪儿去吧。”
或许是花月听错,或许是浣花辰精神失常,他怎么想回到烈山无殇身边,平常他不是找着机会躲他么?
“。。。。。”
没有太多话语,花月徐步跟在浣花辰身后,朝着城西那个小院走去。
还是那繁华的街,还是那些叫卖声,只是此刻听的人,多了重心事,再也体会不到那种美。
城西小院在喧闹的早晨却显得更加的烦躁不安,因为一天过去,哪怕烈山无殇动用了无阁的所有关系,也没能找到一丁点儿浣花辰甚至花月的消息,倒是把曹医师给捡回来了。
“混帐,都白养你们了,连个人都找不到,真是群没用的东西。”
“主子,您别担心,先消消气儿,一定会找到的。”言路从来没有见过烈山无殇发这么大的脾气,即使是他做错事,他也没说过一句重话,如今为了一个男人,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不敢想象,如果那个人真的已经消失,他的主子是否还有活下去的勇气。难道又要重回三年前的那种光景么?不,他不想看到。
“主。。主。。主子!”
正在这时,门外一个黑衣手下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瞪大着眼睛指着院中,说不出一句话来。
烈山无殇刚抬眼,便看见浣花辰走了进来。还是那副粗糙的面孔,泛着黄,身上带着一股泥土的气息。只是,那无助的眼神,不再闪烁以前天真和无邪的光芒。
“我回来了。”烈山无殇本以为浣花辰会哭着跑上前抱着他,倾诉他的委屈,告诉他,没有他他活不下去。可是等来的却是跪下去的双膝和那低着的头颅,那卑躬的弱小身影和那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
烈山无殇从没感觉到那种失落,他所焦急期待和拼命寻找的,不是这冷冰冰的卑微身体,他的辰儿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从没这么镇定,烈山无殇抬手扶起浣花辰,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他,看着那晶莹眸子里他的身影。只听得啪的一声,浣花辰左脸上起了一道深深的五爪印。
没有哭,没有因为那突如其来的力道打得歪倒在地,浣花辰握紧了拳头,稳稳的站住。没有去管那火辣辣疼的脸,腾的一声,他又跪了下去,郑重的行了作为奴隶的大礼。
“对不起,请让我成为您的奴!”
浣花辰的话震惊了全场。花月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以为浣花辰回来也只是因为怕烈山无殇担心,没想到他竟然想成为奴隶!
谁都知道,成为奴隶,那便世代都是奴隶,永世不得翻身,那是刻在砧板上的耻辱,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浣花辰要这样做?即使烈山无殇是尊位太子,将来可能成为尊上,但,奴隶,终究还是奴隶,主子再强,那都是地位卑贱的存在。除非他作践自己,不想活了。
“花辰,你!”想到这,花月不禁慌了神,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请让我成为您的奴,永远成为您的奴,您一个人的奴!”那尖叫中喊出的沙哑的声音,刺痛了烈山无殇的心。
他竟那样讨厌自己,为了不让他得到他,想出这么卑贱的办法。呵呵,奴隶,成为奴隶,那便不能拥有平等的*,不能平等的付出。他竟那样看不起他对他的喜欢。
“呵呵,好啊,想成为我的奴隶,就舔干净我鞋上的泥土。”不,不是这样的,我想要你成为我的奴,但是,那是你心甘情愿的*上我,永远成为我的人,没有我便活不下去。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关系。
“主子。。”“烈山无殇!”
谁都知道烈山无殇说的是气话,但是,浣花辰却不那样认为,他的表情无比认真。那下一刻的动作,已经认证了众人的担心,他真的俯下身子趴在地上,小心的添了起来。
“不,不是的,走开,我不要!”烈山无殇猛力的一脚踹开了浣花辰,他害怕的看着他,像不认识这个人儿一样。他可以一个人承受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他能一个人创建无阁,他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