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人家既然都已经这么坦诚地表明了自己的衷心,水彦寻自然不能继续怀疑。
只是:“这位吴全有又是个什么人物?”水彦寻奇怪道。
他并不知道官场之中还有这样一号人物,自己经常与户部打交道,户部主事的人自己都认识的差不多了,连名号都叫不上来的,还真是没有几个。
不过,他若是没有什么实权,怎么能左右这么大一件事?
潘望舒叹气道:‘不怪王爷不知道他,他是刚捐了官进来的,他们家里在南边与毛子做生意发了财,就替他捐了这么一个官儿?’
“直接捐到京官?”水彦寻打断问道。
捐官一般来说不会直接捐到京官,一来是京城之中僧多肉少,又在皇上眼下,出事的机会比较大,而且弄不到太多的钱,都不一定能把自己捐官的本钱赚回来。最好的选择就是做个地方官,若是能成为一个地方的主管,那是最好不过。很多人宁愿去一个小县城做个县令也不愿留在行省里头做个大官,更不愿留在京城就是这个道理。
越是小的地方,搜刮起来越容易。
山高皇帝远的,谁也管不到,自己作为一县之长就是这个地方的天王老子,想拿多少就拿多少。而且这些地方这么多年一般迎来的都是这样的官儿,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若是那个人良心发现,搜刮的少了点儿,临走的时候百姓说不定还要给他送两把伞,这个叫做万民伞,表示一个地方对父母官的认可。
一个人若是这种万民伞得的多了,又厚着脸皮把它写到了给皇上呈送的奏折里,那升官就是指日可待的了。
潘望舒忍不住笑道:‘这就是这位吴大人不可理喻的地方了。人家都捐地方官,他非要捐京官,说是做个地方官没有意思,做到京中的一品大员才算威风。’
水彦寻也忍不住笑道:‘这位吴大人口气不小。’
潘望舒笑道:‘是口气不小,可惜人却是好大喜功,一味巴结奉承的。这次王爷的事就是他一手搞的鬼。’
“哦?这位吴大人是个什么职位?能有这样大的能力?”水彦寻忍不住问道。这样一个人竟然还能摆弄了自己一回。
“说起来,他也是个户部主事,不过户部里头的主事大多是科举出身,他一个捐官出来的,谁瞧得上他?可也就巧了,咱们户部的那位王侍郎就吃他这一套。”潘望舒说道。
“可是王兰若这位大人?”水彦寻问道。他与几位侍郎走的都挺近,只这位王大人,不过是点头之交,实在是知道他品性不好,最爱逛窑子,又贪得无厌,自己一直仗着有户部尚书和另两位侍郎,不愿与他结交。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就在背后坑了自己一把。
“王爷机敏,确实就是这位王大人。”潘望舒说道。他也看不上这位王大人。
“说句实话,部里谁不知道他们两个贪得无厌,没有人愿意与他们打交道的。没想到他们还把主意打到了王爷这里。”潘望舒愤愤不平地说道。
他们部里的人虽然都没有干净的,但贪也有贪的道理,像他们两个这样雁过拔毛就过了,一旦过了就惹人厌了。
“部里拨粮草都是要经过李大人的,怎么,这两位还能私底下决定了不成?”水彦寻忍不住问道。
“坏就坏在,部里李大人并不知道王爷那里要多少东西。今年王爷那里不是放了一批兵回去吗?他们就拿这些人做了个文章,王爷若是早跟李大人说过就好了,这下李大人倒是被他们糊弄了去。”潘望舒说道。
过年的时候水彦寻确实放了一批人回去过年,反正不用打仗,也离家许久了,这个时候让他们回去看看也不算过分,水彦寻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跟着上战场打仗的人都不容易,不知道哪一回就永远都回不来了。他以己度人,对待自己的士兵从来都是严厉中带有温情。
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这件事上做了文章。这些人他只是放回去过年,过完年还是要回来吃军饷的,看他们这个意思是以后都没有他们的军粮拨给自己了。
“他们怎么知道我放了人回去?”水彦寻奇怪道。
“京城里头就这么大,这点儿事是瞒不过去的。不过,以我看,王爷这个月的军粮也只能就这么算了,等我回去替王爷请他们一回,王爷给他点儿好处,以后的想必他们也不敢不按说给。”潘望舒劝到。
这件事水彦寻做的是合情,却并不合理,若是闹了出来,被皇上知道他私放士兵回去,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而且与他们这种人撕破脸皮并不是明智之举,毕竟他们都是不要脸面的人,而水彦寻作为一个手握重兵的王爷,最怕的就是闲话。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家说开,送他们一点儿好处,拉个交情。
水彦寻点头:“就劳烦潘兄弟帮忙引荐了。”他不是那种争一口气的人,若是有更好的办法解决,没必要闹僵。
潘望舒笑道:‘好说好说,王爷的事就是我的事。那我回去就安排了。’想了想他还是说到:“不过,要请咱们这位王大人,非得在馆子里不可,先跟王爷说一声。”
水彦寻叹气:‘潘兄弟安排就是了。’
潘望舒有此一说,是上次见过水彦寻听到探春病重的消息失态情形,知道他大概很是喜欢这位未过门的妻子,然而此刻却要在即将举行婚礼的时候去逛窑子,这要是传出去,怕是不太好交代。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