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且听我一言。”伍康挺立在堂下,弯腰、抱拳、揖礼,然后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将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伍将军有话,且尽管言之。”厉伯见此,摆了摆手也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是。将军,对于白天的事情,末将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将军,偷袭却并不一定要兵多。没错,白天的时候黑衣贼的确是派出了三千兵马守备粮道。可即便是枣阳那边算起,枣阳城距离此地,依旧有两百余里之遥。
而如此之长的粮道,想要守备,又谈何容易。而且末将我也自信的观察过了,关卡之外的黑衣贼兵马应该差不多在一万一千人至一万两千人左右。然而虽然有这么多兵马,但他们营中存粮之地却是不大。
以他们的存粮之地估计,这万余黑衣贼的粮食,应该也就够他们再食用三日的。而这也就是说,最迟三日,黑衣贼的运粮队便也一定会来。但据末将观天象来看,后日至大后日,此地却是会有大雨。”
“什么,会有大雨!你能确定?”听到伍康这样说,厉伯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抹喜色。
身为伍康的顶头上司,对于伍康的底细厉伯自然也是极为清楚的。所以他知道自己手下的这个不起眼的千户,本人其实就有着观天象、预测风雨的本领。当初厉伯之所以将他提拔成为千户,跟这件事其实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故而当他听到伍康这般说之后,对于伍康的话,便也不由信了七分了。
“是的。将军,虽然不敢向你保证,但末将却是有七成把握的。”伍康如是说道。
“七成把握”听到伍康这样的话,厉伯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也不由沉思起来。
“好,七成把握却也足够了。如果后日有大雨,黑衣贼的运粮队定然会因为雨大而被暂困于道。而在雨夜率兵偷袭他们,也应该是我们成功把握最大的时机了。所以这一次,咱们无论如何也要赌一赌了。”厉伯的嘴上这般说着,眼中厉光一闪,人也不由用力的挥了挥拳头。
“伍将军,如此这件事我便就交给你了。不过你知道,我最多只能给你分出八百精卒来,而且我们也只有这一次机会。所以此战胜负与否,也就全部拜托给你了。”如此说着,厉伯竟也不由对着伍康弯腰揖了一礼。
伍康见此,面色自不由一肃。“将军放心,这一次末将必也竭尽全力、以命相博。”伍康在众人面前这般保证着,等同于在众人的面,立下了军令状。
所以听到伍康这样的话之后,大厅之中的这一众将官,看向千户伍康的眼神之中,也不由生出了几分尊敬。
……
“将军,马千户他已经带兵护送这押粮队伍出发了。以咱们黑衣军的一千精卒,再加上运粮队中有武器的民兵。这一支运粮队,能战斗的人已经达到了两千多人。两千多兵马护送一支粮队,除非鞑子准备放弃他们防守的关卡,拿出一半的兵马来偷袭,否则我们的运粮队,决然也是不会有事的。”
翌日下午,在距离随州关卡差不多九十里之外,张明通帐下的亲卫统领,也不由对着张明通这般禀报道。
是的,再整一天的时间,轻兵简行的张明通沿着来时的方向马不停蹄的折返了九十里之后,张明通率领着三千兵马便也不由迎面赶上了一支运粮的队伍。
这支运粮的队伍很庞大,运粮的民夫就有三千余人,而运粮的粮车更是有足足二百余辆。他们押运着足够一万四千余将士和数千匹骡马吃用五天的粮食。所以为了保护这批粮食,张明通在截留下一批粮食以自用之后,便也不由派出了手下的马千户,带着麾下整一千兵马,随行护送这批粮食。
而至于他自己,此时则就驻守在了这距离关卡差不多快八十里的挨着官道的一处废弃村庄。
因为这个地方差不多是运粮道路的中段,他率两千兵马驻守在这里,自然也就是可以将整个粮道至于自己的掌控下了。
毕竟,因为骑兵参与不到攻城战中,他这一次可还带着一千精骑呢。
以骑兵来去如风的速度,他驻守在这个地段,可以说只要情况正常。那么运粮道路上任何一处地方发生意外,他便也都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意外发生的地点。而这样一来,自然也就将官兵偷袭骚扰粮道的危害个降到了最小了。
不过不知道怎么了,在这个时候他却总感到有些心神不宁。
但他帐下的亲卫统领说的也对。整整一千名黑衣军士卒,再加上运粮队伍中押送粮草的一千名手持兵器的民夫们。刚刚离开的那支运粮队,能战斗的人便就达到了两千多人。
两千多人,即便运粮队因为要押运粮食的原因走的很慢,一天只能前行区区四十余里。但张明通倒也并不觉得在两千多人的护送下,粮食还有可能出事。
毕竟随州的官兵总共才有多少兵马,想要吃下一批由两千余人马护送的运粮队伍,那除非老天都在帮他们,否则根本就不可能。
张明通的心中这般想着。然后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下放下心来的他,便也不再想这件事。而是派出了手下的两百名骑卒,去巡视这漫长的粮道去了。
而就这般,几个时辰过去之后,太阳落山,时间便也不由再度到了入夜时分。而又因为张明通本人极为崇拜张世华,所以在治军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