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刀汉子一手抚胸,一手按刀,一步步踉跄离开,背影凄凉。
杨元站在行亭门口,脸色阴沉,沉声道:“曹赋,别仗着师门关系就以为可以,这里是五陵国,不是兰房国更不是青祠国。”
隋新雨抚须笑道:“这般言语,老夫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啊。”
浑江蛟杨元脸色冷硬,似乎憋着一股怒气,却不敢有所动作,这让五陵国老侍郎更觉得人生快意,好一个人生无常,柳暗花明又一村。
少女隋文怡依偎在姑姑怀中,掩嘴而笑,一双眼眸眯成月牙儿,望向那位叫曹赋的男子,心神摇曳,随即少女有些脸色黯然。
隋文法瞪大眼睛,使劲盯着那可算半个姑父的曹赋,少年觉得自己一定要多瞧一瞧如同从书上走出来的江湖大侠,可惜这个儒雅如文人骚客的曹叔叔没佩剑悬刀,不然就完美了。
曹赋一手负后,站在道路上,一手握拳在腹,尽显名士fēng_liú,看得隋老侍郎暗暗点头,不愧是自己当年选中的女儿良配,果然人中龙凤。
曹赋先望了一眼幂篱女子那边,眼神温柔似水,说不清道不明的眷念愁思,然后转头望向杨元,又是另一番江湖磨砺而出的潇洒fēng_liú,他一脚后撤,双膝微蹲,向前递出一只手掌,微笑道:“杨元,这么多年找你不见,既然遇上了,就切磋几招?”
杨元冷笑道:“差着辈分呢,就让我弟子傅臻与你过几招,生死自负,不牵扯各自师门长辈,如何?”
傅臻嘴角抽搐。
杨元已经沉声道:“傅臻,无论胜负,就出三剑。”
傅臻松了口气,还好,师父总算没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傅臻深呼吸一口气,笑道:“那就与曹大仙师讨教三招。”
傅臻一番思量过后,一剑直直递出,脚步向前,如蜻蜓点水,十分轻盈。
这一剑看似气势如虹,实则是留力颇多。
想着大不了在对方手底下吃点苦头,留条小命。
但是傅臻很快就悔青了肠子。
那人一步踏出,脑袋歪斜,就在傅臻犹豫要不要象征性一件横抹的时候,那人已经瞬间来到傅臻身前,一只手掌抵住傅臻面门,笑道:“五雷真篆,速出绛宫。”
砰然一声。
如有雷法炸开在傅臻面门上。
七窍流血、当场毙命的傅臻倒飞出去,砸开了行亭朝门的那堵墙壁,瞬间没了身影。
那把松手坠地之剑被曹赋伸手抓住,随手一挥,钉入一棵大树之中。
清秀少年隋文法看得心潮澎湃,抹了把脸,真哭了。别是什么半个姑父了,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姑父!一定要与这位姑父请教一招半式,以后自己负笈游学……最少不会像先前那个臭棋篓子的青衫客一般可怜了不是?被人撞了还要道歉赔礼,被人推倒跌在泥泞中还不敢说一句重话,跑路的时候倒是脚步不慢,还背着那么大一只绿竹书箱,多滑稽。
浑江蛟杨元带人迅速离开行亭,曹赋笑问道:“隋伯伯,需不需要拦下他们?”
幂篱女子藏在轻纱之后的那张面容,并未有太多神色变化,
隋姓老人想了想,还是莫要节外生枝了,摇头笑道:“算了,已经教训过他们了。我们赶紧离开此地,毕竟行亭后边还有一具尸体。”
至于那些见机不妙便离去的江湖凶人,会不会祸害路人。
早年差点就已经成了翁婿的双方可能是默契,可能是都没有想到,总之就不去管了。
一番攀谈之后,得知曹赋此次是刚从兰房、青祠、金扉国一路赶来,其实已经找过一趟五陵国隋家宅邸,一听说隋老侍郎已经在赶往大篆王朝的路上,就又昼夜赶路,一路询问踪迹,这才好不容易在这条茶马古道的凉亭遇到。曹赋心有余悸,只说自己来晚了,老侍郎大笑不已,直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晚不晚。说起这些话的时候,文雅老人望向自己那个女儿,可惜幂篱女子只是一言不发,老人笑意更浓,多半是女儿娇羞了。曹赋这般万中无一的乘龙快婿,错过一次就已经是天大的遗憾,如今曹赋显然是衣锦还乡,还不忘当年婚约,更是难得,绝对不可再次失之交臂,那大篆王朝的草木集,不去也罢,先返乡定下这门亲事才是头等大事。
先前那凶寇贼首杨元之徒的那个“曹大仙师”说法。
让隋新雨死死记住了。
曹赋本想护着老人去往大篆京城,说愿意一路跟随,只是一听老人说返乡,草木集盛会,路途遥远,他这副身子骨未必经得起那份颠簸,曹赋便跟着改变了主意,也说如今大篆京城有水蛟作乱,不去也好。
一行人走出行亭,各自骑马,沿着这条茶马古道缓缓下山,返回五陵国隋家所在那座郡城,还有不短的路途,而且还要经过京畿之地,这其实让隋新雨很是惬意,想着稍稍绕路,去京城见一见那些老朋友也不错。
幂篱女子翻身上马的时候,眼角余光看了眼小路尽头,若有所思。
杨元那拨江湖凶寇是沿着原路返回,要么岔开小路逃了,要么撒腿狂奔,不然一旦自己继续去往大篆京城赶路,就会有可能遇上。
下山路上。
先前胡新丰在走出众人视野后,就立即开始大步飞奔,结果看到了那个斗笠青衫客,胡新丰见着这个废物就恼火,总觉得今天如此晦气,全拜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