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火神祠神灵的急促话语,瞬间传遍整座随驾城。
老百姓们面面相觑,官府衙署那边,太守大人更是恼羞成怒。
只是不等他言语更多,就有一件法宝从极远处飞掠而至随驾城,轰然砸向这座火神祠的神祇。
大髯金身汉子自己就已砰然崩碎,化作点点金光,流散四方。
那件法宝依旧不依不饶,直接将整座火神祠都给打烂。
这天黄昏时分,一位身穿雪白长袍、腰悬朱红酒壶的年轻男子,走向那栋鬼宅,推开了门,然后关上门。
夜幕中,他手持一把竹扇,坐在屋脊上喝酒赏月,最后竟是就这么醉卧而眠。
此人除了脸色微微惨白之外,落在市井百姓眼中,真是那谪仙人一般。
在他出现后,几乎所有城中练气士都如潮水般悄然退散。
因为有两位不信邪的修士,深夜时分,往那栋鬼宅靠近,刚刚临近围墙,就被两点剑光穿透头颅,当场毙命。
随后一天,那人去了一趟火神祠,点燃了三炷香,之后就返回了那栋鬼气森森的鬼宅。
这天鬼宅多出了一个格人。
鬼斧宫修士杜俞。
鬼宅一座院落中,白衣剑仙坐在一条小板凳上,杜俞哭丧着脸站在一旁,“前辈,我这下子是真死定了!为何一定要将我留在这里,我就是来看看前辈的安危而已啊。”
那人轻轻摇晃竹扇,脸上带着杜俞总觉得有些奇怪、陌生的笑意,缓缓笑道:“你若是今天走了,才是真要死了。”
苍筠湖龙宫内。
黄钺城城主叶酣,竟然与作为死对头的宝峒仙境范巍然,相对而坐。
双方修士和附庸势力一左一右,按照境界高低、山头强弱,依次排开,龙宫之内,首次同时出现这么多仙家修士。
湖君殷侯也没有坐在主位龙椅上,而是懒洋洋坐在了台阶上,如此一来,显得三方都平起平坐。
晏清和何露刚好分别坐在范巍然与叶酣的身边。
双方已经谈妥了第一件事。
既然那件异宝已经被陈姓剑仙的同伙抢走,而这位剑仙又身受重创,不得不滞留于随驾城,那么就没理由让他活着离开银屏国,最好是直接击杀于随驾城。
按照苍筠湖湖君殷侯的说法,此人除了那把背在身后的神兵利器,而且身怀更多重宝,足够参与围剿之人,都可以分到一杯羹!
范巍然冷笑道:“那么现在该派谁去试探此人的伤势?那两个怎么死都不知道的下五境的废物,显然不顶事。叶城主,你们黄钺城人多势众,不如你出点力?”
叶酣那边的修士开始拍桌子怒骂。
此次争夺异宝,追杀那位藏着小猴儿的外乡老者,一波三折,双方其实都死伤惨重。
何露突然微笑道:“修为不高的,还有那些更不济事的武夫把式,根本试探不出此人的斤两。事实上,我觉得便是自己去,也未必能成。”
湖君殷侯坐在居中的台阶上,笑道:“那家伙,心思缜密,手段奸诈,出手狠辣,是个难缠至极的主。如今我这苍筠湖怎么个可怜光景,你们都瞧见了,丑话说前头,就是给你们双方一个商量事情的地儿,千万别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旦他犹有余力,给人顺藤摸瓜,杀到我们跟前。你们一跑,我可就完蛋了。”
何露以手中竹笛轻轻拍打手心,“真想试探此人,不如杀个杜俞,不但省事,还管用。到时候将杜俞抛尸于随驾城外,咱们双方抛开成见,精诚合作,事先在那边布置好一座阵法,守株待兔即可。”
范巍然一拍桌子,大笑道:“从未见你小子如此顺眼过,就依你之见!”
老妪视线转移,“叶城主,如何?”
叶酣微笑点头。
晏清视线低敛,睫毛微颤。
当晚。
苍筠湖龙宫内,双方得知那个消息后,都有些面面相觑。
何露更是脸色阴沉似水。
湖君殷侯也不太笑得出来了。
觉得自己这次为双方牵线搭桥当媒人,是不是有些悬乎?可千万别差不多死光了河神渠主,再连这座老巢都给人一剑搅烂了。
叶酣轻声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凡俗夫子如此,我们修道之人,只会更麻烦,既然那位剑修受了这么重的伤势,我们徐徐图之。”
今年随驾城上上下下,年关好过,可是大年三十也没半点喜庆,正月里的走门串户,更是闷闷不乐,人人抱怨不已。
于是一些个原本没什么太大怨气的,也开始怨怼起来。
随后鬼宅那边,开始有一些看似市井百姓装束的人物出现。
到后来,身影越来越多。
再后来,就是真正的市井百姓赶来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当有一个孩子往鬼宅丢石子大骂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议论纷纷,都是埋怨声,从最早的怂恿,到最后的人人发自肺腑,油然而生。
埋怨那位所谓的剑仙,既然如此神通广大,为何还要害得随驾城毁去那么多家产财物?
杜俞在院墙那边贴墙根,听得差点气炸了肺。
大步走回前辈那边后,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杜俞双手握拳,憋屈万分,“前辈,再这么下去,别说丢石子,给人泼粪都正常。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