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能想到,千里姻缘一线牵,这玄墨的锦衣却在日后救他于水深火热。
6、第 6 章 ...
当立在彩云朝下俯视时,这一眼,一眼足矣,尽管有稀薄的云雾遮掩。他便知道那家伙一定是真武。
秀丝翩翩,红袍裹身,容颜俊美,微睁的赭眸胜似广寒仙子散布在银河旁的星月,流目闪烁。却正是从前的真武,与十世之前无毫厘之差,模样没变,风韵依旧,游手好闲。却环盖着掩饰不住的卓尔不群。华贵的行头并不喧嚣,仅是恰如其分的点缀。午后的安阳,斑驳点点。
原来男人也可以用美丽这个词语来诠释。玄冥有些乱神,不自控地赞叹起来。
这人斜躺在悬吊的竹编藤椅上,一双裹着白色靴袜的脚搭在藤架上晃荡,娇美的小姑娘就坐在他身侧轻轻扇着扇子。有光洒在荼蘼叶上,绿色的茎藤,脉络清晰。原来人间已是六月天啊,想起他还是小蛇的那个三月,不经意间竟阔别九世了。
他是一个神话。一个传说。一份不容忽视的精致。随时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南子,口渴了。”云潜的睫毛是乌黑而曲长的,撒娇的时候会半眯起。常常迷惑人。
“荔枝都用冰镇着呢!”姑娘娇俏笑起来,随即两个浅浅的酒窝绽放红颊上,极其水灵,如花盛露。
躺着的人又伸出削葱般手指邪恶地轻掐了女孩儿的翘鼻:“鬼精灵!”一转眼,白玉似的手又收回红袖了。
“哼,都知你爱吃么。不过多食致上火,我想不如少食多餐,应该还鲜着。”叫南子的少女放下手中团扇转身走了。想必是去取荔枝了。
玄冥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忍不住摇头,这个真武,到哪里都属他最逍遥了,想而今自己找上们来,还要逼得这样的人去做功德,会不会扰了他快活日子啊。也好,叫你以前消遣我,看我怎么一笔笔向你讨回来。等着罢。
冰玉盘里盛的是剥了壳的荔枝,粒粒晶莹饱满而剔透。云潜眯了眼一颗颗拈着往嘴里送,浑然不觉几滴冰水都落到了衣襟前。一阵风过也就没了痕迹。遥望穹庐,味蕾虽甘,却不得不苦苦冥思,到底怎样才能躲过父皇给他抛给他的任务呢?
他年华二九,风华正茂,却被逼要成家立业,这事儿落谁身上都不差,可云潜就老大不痛快了。想着,这厮便一边蹙眉龇牙一边暗笑自嘲起来:“父皇这样子逼我,岂不是要伤很多人的心,特别是那满城数不清的女娇娥,她们可都是江山之根基啊,伤了根基的心,他还想不想要这江山了。”看样子这阵子又要禁足了呢,唔.......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主子,起床了,来,起来啦。”
“没意思得很,让爷再睡会儿。”龙床上的人连纱帐都懒得掀开看一眼,径自翻了个身又睡去。
“你快起来吧。说不定,就有意思了。”印着浅浅酒窝的姑娘端着碧玉盏候在纱帘外,眼睛扑闪扑闪,透亮狡黠。
顶着一头青丝乱撒的脑袋出其不意就从纱帘后探了出来:“什么事儿,说罢,我一听就知道你又有什么新招了。”
“先起来,漱口。”南子将手里的茶盏递了上去。
“说罢。”碧玉盏被从帘里迎来的凝脂手托着,脸上是镶着一对若水带雾的赭眸,唇角微微上扬,勾出完美的弧度。
少女脸色倏尔变了,她太明白这眼神的意味,也来不及收杯盏,竟转身就跑,却还是被身后伸出的那只手臂挽住了腰。耳边发出的声音有如魑魅魍魉:“你什么时候赢过我,嗯?白费力!再不说——”长长的一个托音连同眼神飘向帐内,“知道什么结果吧!”
少女羞煞得脸一直红到白皙锁骨下,慌了神忙作揖讨饶道:“我说,我说还不成么?你个混世魔王,除了搔我痒还会不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