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格外冷,雪花洋洋洒洒飘来没有预示,冬提早来了。这样的夜,玄冥以前还没见过呢。天上没有四季,那里日日满庭芳菲胜四月,夜夜明月生辉如中秋,既无冷暖也无忧愁可言。难怪会有句话叫人间冷暖,原来只有人间才有冷暖之分的。
他就要被花兮带回琉毓了,一国之相真得那么诱惑吗。他同云潜相处的日子扳指可数。雪落在脸颊上很凉,化成冰清的水落下来,像泪一样。这样的夜里,他要随一个女人远走,即使并非本意。
就要出皇城了,离箜篌馆远去,还有伽蓝寺,还有锦绣堂......路上已无行人,薄薄覆起一层白迹,城里城外不过灯火星点,静谧中偶尔雀鸣犬吠。这样安详的城市,全没有一点伤感的痕迹,可玄冥还是觉得很难受。云潜,你若是熬不过今夜,我的离去还有什么意义。
已行了一二时辰,麻木生冷的脚已经发热。花兮不知何时弄了把伞来,独自撑着伞在雪里带路前行,看去是有种赏心悦目的美,一瞬间又像隔离在幻象里的人。玄冥的衣袖袍角已经被雪化湿了,发丝上皆沾满白色晶莹。他只是很纳闷,从今而起,便真往琉毓去吗?琉毓在哪里?史书上说很远,大概一辈子都走不去吧!那么,一辈子就真的不能再见云潜了吗?
城外的道并不平坦通畅。随走冥想间,花兮忽然低头进了路旁堆满柴木的小茅屋,神色谨慎。不知道为什么要停下来,但二人谁都不语。茅屋狭矮,便是平民用来储纳薪柴之类用的。
玄冥不好意思同女人挤在一块,于是尴尬发问:“怎么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