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向前倾了倾身:“是的,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就做过记录,他将自己和环境完全分开,就是为了保持‘本我意识’的清醒。他这么做只有两个结果,一是‘上帝意识’一遍遍杀死‘本我意识’,并就此抹消‘本我意识’的求生意志,那么‘上帝意识’永远占据了他,他会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兵器;二是‘本我意识’终于破坏了‘上帝意识’,他会清醒过来,意识到一切,然后……在他痛苦的过去和现实里清醒地作为一个人类活下去。也就是说,他的两种意识一直在互相竞争,就像你们人类心中,永远有某种道德和法律或者情感和理智之间的纠纷与平衡。”
“……好吧,”维克多向后靠了靠,“听上去很有道理。”
“我所接触的他,是一个人格健全,理智向上的人,”男人说,“但是他对环境的许多异常从根本上认识不到错误或者怪异,现在我知道了为什么——”
——因为他从小生存的环境就是一个可怕的地狱。
维克多用手指托着自己的下巴,看了男人好一会儿,说道:“我想我有点儿明白为什么你会是第一个有作用的适用剂了……说实话,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你这种类型简直是在开玩笑。我们尝试过战斗型的、维修型的、保姆型的……但是却只有你成功了。”
男人没有说话。
维克多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莫尔已经彻底禁止你进入他这一次的意识,我想这是我们好好聊聊的机会。比如从人类——从情感的角度上,你是怎么分析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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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
尖叫、咀嚼、挣扎、童谣。
一切混合在一起,仿佛要将人的神经压缩、搅碎、扯断。
车厢里的幸存者被一个个揪了出来,那种狼狗吞食生肉的声音不断靠近。贾科一动不动,连心脏跳动的频率都放到了最低。
女孩走进了这节车厢。她随心情将门打开,她哼着歌,随着节拍走动,有时候往前一些,有时候往后一些,浓重的血腥味从她进入车厢起就诡异地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