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唐秋期却早一步拿了画像,小心翼翼地打开,将画像对着他,“你看,美若天仙吧。”
叶长笺却怔在当场。
画中人一拢红衣,眉眼精致,笑容张扬,艳丽无双。
他喃喃道:“这画……”
唐秋期道:“这里有大师兄的署名,应是他亲笔画的。你也别太灰心,虽然你长得不如她,但大师兄也不会以貌取人,不过一副皮囊罢了。”
他说着把画卷好又放回暗格,将抽屉轻轻地推进去。
唐秋期见他魂不守舍,心想糟啦!这下可坏事了。倘若顾念晴因此与大师兄生了嫌隙,那他可就万死也不能谢罪啦!
“你没事吧?大师兄不会始乱终弃,想必那仙女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长笺原本见了自己的画像后心里砰砰直跳,有一个念头呼之欲出,却隐隐不敢去想,耳听唐秋期一直絮絮叨叨,竟是把前世的他当做女人,哭笑不得,抬手敲他一个暴栗道,斥道:“什么仙女,那是个男人!”
唐秋期挠了挠脸,“怪不得呢,我总觉得这画哪里不对劲,原来是个男人啊。”
他看着叶长笺道,了然道:“原来不是你把大师兄变成断袖的。”
叶长笺道:“他说不定天生是个断袖。”
两人不敢久留,随后便离开书房。与唐秋期道别后,叶长笺慢慢踱到澄湖边。
他负着手,悄立半晌,却心乱如麻。
唐将离为何会知晓他前世的长相,为何对着他的画像伤心难忍?难道真如云桥畔的玩笑话,他自小听了叶长笺的传闻,而心悦于他?
李君言也曾说他家中藏着老一辈流传下来的叶长笺画像,或许唐将离在哪处见到了吧。
“远思。”
身后传来燕无虞的唤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燕无虞小跑至他身侧,担忧道:“你没事吧?我都知晓了,你为救唐涵宇受伤。”
叶长笺摇了摇头,“无碍。这几日辛苦你了。”
他受伤自然无法再上课,饱受摧残的必定是燕无虞。
燕无虞道:“还好,白日里念书,傍晚练剑,只是……”
他似有难言之隐。
叶长笺晃他一眼,“只是唐门几个长老似乎在笼络你是不是。”
燕无虞点点头,“你是我肚里的蛔虫么,他们问我毕业后是否有意向留在唐门。”
燕无虞是云水之遥的学子,虽然挂名在剑宗门下,但是学业结束后,可以自由选择去向,若是足够优秀,四大世家皆会争先恐后地招揽他。
叶长笺道:“接下来的徒山医宗、萧氏丹宗、云山心宗应该也会对你说相同的话,去留取决于你。”
燕无虞道:“不知为何,我并不想留在这里。不仅是云水之遥,唐门、徒山、萧氏、云山,四大世家我一个也不想去。”
叶长笺道:“你想回家吗?”
燕无虞凄凄一笑,“家么。如果那也算是家的话。”
叶长笺挑了挑眉,“难不成你想去风铃夜渡?”
“我不知道。”
他看向叶长笺,“你是否会留在唐门?”
依他与唐将离的关系,极有可能会留在唐门。
这下轮到叶长笺摇头,“四大修仙世家,我不会拜在任何一个门派之下。”
他对他们恨之入骨,又怎会为他们效力。
燕无虞道:“那你想回家吗?”
叶长笺道:“家是一定要回的,只不过嘛,嘿嘿。”
他冷笑一声,当日是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回去收拾顾念晴的大哥,而他既然占了顾念晴的肉身,自然有义务帮他报仇雪恨。
燕无虞听出他言语里的森然,问道:“那你又要去哪呢?”
他极目远眺,曾照彩云归的景致艳丽柔和,不似云水之遥那般仙气逼人,他心念一动,“仗剑天涯,四海为家,难道不好么?”
燕无虞道:“你舍得下大师兄吗?”
叶长笺淡然道:“只怕到时候,不舍也要舍。”
燕无虞不知他的眉宇间为何又突然阴鹜,似是变了一个人,周身慵懒的气质瞬间变得凌厉迫人。
燕无虞话锋一转,“不知君言过得如何。我常常在想,若是我们三人能一直在一起就好啦。一起上课,一起说笑,插科打诨,无忧无虑,自在逍遥。”
叶长笺道:“他有家要回,将来还会成家立业,安身立命,怎会与我们一直在一起?”
燕无虞道:“比邻而居也不错。”
叶长笺笑道:“再加一个唐将离,我们就能凑一桌麻将了呢。”
燕无虞对他稚气地笑了一下,真心实意。
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几日,叶长笺与燕无虞已同唐门本家的弟子打成一片。这些小弟子虽然面上不苟言笑,私底下仍旧是小孩心性,缠着他俩说了许多云水之遥的趣事。
唐门本家做饭都是由弟子们轮流着做,这日正好轮到叶长笺等人。唐秋期轻车熟路地掀开锅盖,往里头撒了一大勺白糖。
叶长笺两眼冒星,谄媚道:“秋期,我就喜欢你们唐门这一点。”
唐门本家地处姑苏,向来嗜甜,而叶长笺无甜不欢。
唐秋期道:“我的手艺比起大师兄来差远啦。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下厨,你吃的膳食都是他亲手做的。”
燕无虞坐在灶台后添柴加火,捏着嗓子唱了个戏腔,“羡煞旁人啊。”
叶长笺白他一眼,“贫什么?你管着火,别把米饭烧焦了。”
这时唐若依前来厨房寻他,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