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撒谎很有经验,叶瑕啊了一声,“什么时候走的?”
“有几分钟了。”
“这孩子都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吗?”叶瑕嘀咕了一句,“同学聚会还临时的啊……”
徐姝听到了,咳了一声,“大概是忘记跟您说了呗。”
“那她几点回来啊?还来得及看么?”
“得了吧,肯定来不及了,那我们可以把徐灯的位置拿去放爆米花桶。”
“……”
陈新塘说的是八点,徐灯想了想还是先出来了,省得看完电影溜出来更麻烦。
外头风很大,呼呼的,也不知道过几天会不会下雪,徐灯戴了顶红白的条纹帽子,棉服的拉链拉到了最顶上,缩着脖子往公交站走。
高中寒假放的晚,下星期就是新年了,街上张灯结彩的,这会儿是晚高峰,除了地铁什么都堵,徐灯坐了一站实在是忍受不了车厢里浑浊的空气,干脆下车了。
她捏着手机,耳朵插着耳机,开着导航的语音提示在街边走着。
等她走到陈新塘说的医院的时候天都黑了,徐灯其实有点饿,干脆在医院外头的小摊子里买了串烤面筋,几口吃完后把竹签扔到了垃圾桶,擦嘴的时候看到了从一辆车下来的男人。
是姜荻的哥哥。
徐灯看了看手机,还没到八点,她急忙跟上去,纸巾没扔进垃圾桶,一边低头捡,一边看着姜远,扔中后急忙追了上去。
住院部的电梯不是很挤,她干脆把棉服的帽子都盖到了头上,遮住了半张脸,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进了电梯。
到三楼的时候只有她跟姜远出来,男人注意到这个在暖气这么足的室内还包得这么严实的人,有点想笑,他转身,对这个怪人说:“徐灯?小塘和我说过了已经。”
徐灯啊了一声,然后猛地抬头,她本来打算扯掉棉服的帽子,没想到一抓太用力,把她的毛线帽也扯下来了,头发顿时跟鸟窝一样,她胡乱地拨了一下,说了声哥哥好。
姜远笑了笑,边走边问:“你今天早晨来过家里了?”
徐灯嗯了一声。
“谢谢你,”姜远走到一个病房前停下,他看了看里面,“不然小荻也不知道要多久才会被发现昏倒在房间里。”
徐灯跟着姜远进去,姜荻正靠在枕头上看电视,她是一眼看过去的死气沉沉,徐灯觉得她昨天见到的那个还一个劲开玩笑的姜荻可能都是假象。
姜荻似乎是在很专注地发呆,电视放着最近热播的电视剧,姜荻盯是盯着屏幕,但一点精神都没。
等到姜远走到床边,她才反应过来,大概是准备喊一声哥,结果瞧见了后面跟着的徐灯,最后嘴唇开合半天也没说出话来,靠在枕头上,侧着脸看着徐灯。
她连嘴唇都没有血色,却还冲徐灯笑。
徐灯问姜远,“她到底是怎么了?”
姜远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己妹妹,“我也是才知道我爸居然让小荻吃什么治同性恋的药。”
徐灯有点不可置信,“这哪里是病!现在居然还真的有人这么想?”
姜远苦笑,他也没想到,年末他公司特别忙,昨天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才知道父亲居然大半年都给姜荻吃什么“治病”的药,明知道这个不是病,还要强行尝试,那种乱七八糟的机构也能相信,导致小姑娘身体每况愈下,看着都特别虚弱。
“那姜荻现在……”
“哥……”姜荻看向姜远,“你让我和灯灯说几句话。”
“等会爸妈又该来了。”
姜远嗯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病房是单间的,看上去条件挺好的,姜荻一只手还打着吊瓶,徐灯看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葡萄糖,又不是什么别的。”
姜荻其实昏昏沉沉的,姜远在她醒来的时候还问过她,为什么不跟他说这个事情,姜荻最开始是无所谓的,她想着,反正我吃,最后要是我死了,反正也都是你们的错。
不让出门一天到晚的时间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