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给予都无非是被利益两个字连着,想得到一些,就要有付出,也没有人会一直惯着她,容忍她的任性。
向歌手里捏着本子,仰靠进沙发里,手背搭在眼眶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哪有人能逃一辈子呢。
有些事情总要面对。
向歌终于结束了为期一周的煎熬重新复活第二天,就直接去找了宋执,接下了《茧》这部电影。
原本被她丢在地上角落里的剧本现在每天端端正正放在茶几上。
第一遍看下的时候是最难的。
等一遍大致看下来,再去看第二遍的时候,好像就比想象中要简单一点了。
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封印起来的碎片,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拼合完整。
家庭暴力摧人最深的是什么呢,疼痛吗?
好像是绝望。
是那种孤立无援,毫无盼头的绝望感。
没有人能帮得了你,报警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家庭纠纷本就难以辨别,更何况是父女关系。
韩非说过,强家无恶奴,慈母有败子。旧约也有“愚蒙迷住孩童的心,用管教的杖可以远远赶除。”这种言论。
棍棒之下出孝子,好像也没有人觉得不对,除了一顿警告训话以外,得不到任何效果。
这才是最让人无可奈何的地方。
向歌甚至一点都不意外白远道导演会选择她作为这部戏的女主角,因为实在太像了。
太过于类似的经历,甚至有的时候会让她产生一种错觉,就好像她和沈静,原本就应该是一个人。
*
一个礼拜后,周行衍再次轮休,久违的回了次家。
他家在郊区,离第二人民医院很远,再加上本身医生就忙,回家的频率次数也就越来越少。
周行衍提前给家里打电话,确定了家里会有人以后人才回去,到家差不多上午十点多,四层的小洋楼门前,一个穿着浅色连衣裙的女人已经站在铁门口欢快的冲他招手。
女人看起来很年轻,皮肤白,五官精致,细胳膊细腿,头上戴着个大草帽,脸上也洋溢着大大的笑容。
周行衍把车子停好,人一下来,女人就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
周行衍:“我回来了。”
女人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直接把人推开,蹦跶着跳起来,抬手,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呢!我以为你在外面安家啦!”
周行衍:“工作忙。”
“忙忙忙我不忙啊!我也忙死了好吧!”女人呸了一声,“跟你爸一个德行,你们俩干脆以后都不要回家了好了!就让我一个人在家吧!我一个人在家孤独终老!”
周行衍不说话了,推着她肩膀往前走,把人推进屋。
把人按在沙发上坐下,周行衍倒了杯水递过去,周母一边不满的斜了他一眼,一边接过去,慢悠悠品茶似的喝了一口,才平静道,“说吧,有什么事儿呢。”
周行衍:“……”
周母似笑非笑,“别憋着了,我是你妈,你屁股一抬我都知道你要放几个屁。”
“……”
周行衍在她对面坐下,人靠进沙发里,“也没什么事,爸前两天说你最近接了部新戏?”
周母倾身从茶几上挑拣出来一块巧克力,“也不算吧,导演是旧识,帮他友情出演一下,没几个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