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周围什么也听不见了,只看见更多的人涌向马路中央,小莉跪坐在地上,连衣裙长长的下摆被地上的血迹和着尘土弄脏,眼圈似乎红了。救护车与警车的车顶灯交相呼应,叫嚣声久久回荡在那日的上空。别了我28年7个月零3天的生命,别了,我生活了28年7个月零3天的城市,别了这具我使用了28年7个月零3天的身体。突然觉得,这骂了二十几年的城市其实是这么美丽,这满是污染的大气其实也别具风情,就连掺了蜡的大米,注了水的猪肉,也变得可爱起来。可是从此以后,老子再也看不见了,老子不想死啊啊啊~~~~老子不甘心啊啊啊~~~~老子捶胸顿足啊啊啊~~~~~老子痛心疾首啊啊啊~~~~老子哭天抢地啊啊啊~~~~~呸,若死后真的有阎罗殿,老子一定把他搅个天翻地覆,阎王老子,你等着,老子和你没完。
我没想到我还会再醒过来。
后面的情景几乎和所有脑残穿越剧一样,我恶俗的躺在床上,绑着绷带挺尸,身边恶俗的跪着一群哭哭啼啼的仆人,其中还有一个小丫头......咦,小丫头,你有十岁吗?古时候的人怎么都喜欢招用童工,一点劳动法和未成年人保护法的常识都没有。
大约这壳子的主人原先是个孱弱的病秧子,总之,我现在除了眼珠子,什么也动不了,于是,我只能将这唯一能动的眼珠子的运用到极致。我拼命的转,拼命的转,就指望这些拿着巾子抹眼睛的人可以看见我。不料这群二百五除了嚎还是嚎,完全忽略床上眼珠子快要掉出来的我。还是刚刚那个小丫头激灵,突然一嗓子叫唤出来:“快看,快看,少爷他,少爷他醒了。”
我松了口气,总算看见了。不过小丫头,我醒就醒了呗,你叫这么大声干嘛。
一老叟凑过来,一张脸老泪纵横,看的我很感动,忠仆啊忠仆,老话说,奴才不在多,在于忠心与否。也不知道在那个世界的我死后会不会有这么多人为我落泪。
老叟显然比其他人镇定许多,马上吩咐小厮:“快,快叫张大夫过来。”
一时人仰马翻,锅碗瓢盆齐奏,我觉得人的耳朵也应该像眼睛和嘴巴一样开发一个关闭功能,比如现在,我就可以自动屏蔽这些吵闹。
聒噪啊聒噪,要不是因为说不出话来,我一定大叫一声:“ up!”
我运足仅存的力气,伸手操起床头的玉枕,运气,对着额头重重拍下。呼,总算是清净了。在黑暗降临前,我隐约听见有人叫了一声:“呀!少爷又自杀了。”
自杀?还又?看来这壳子的原主人活得不大称心啊。
第2章 第 2 章 缺月挂疏桐
现在,我正坐在院子的摇椅上晒太阳,这些天,大家基本都相信了这样一件事。阮家三少爷,阮疏桐,也就是小爷我,自杀未遂,被抢救回来以后,由于脑组织长期缺乏氧气的供给,致使神经递质运送阻塞,大脑皮层功能受制,脑子暂时坏掉了,所以现在的阮疏桐失~~~忆~~~啦~~~啦~~~啦~~~失忆后的阮少爷是极其悲戚敏感而脆弱的,是极需要人们的呵护与怜悯的,所以我看见周围的人投向我的目光中都盛满了悲戚的同情。
据秋兰,就是那天我醒来看见的小丫头,所说,阮老爷阮徽,也就是阮疏桐他爹,自然现在也算是我爹,是翰林院的大学士,曾是当今圣上的侍读学士,正宗的大鸿儒。上个月刚刚过世。
这件事情其实让我很奇怪,老头子刚死,姓阮的这小子就玩自杀,莫非父子情深到这个地步?就这几天的情形来看,我对此表示怀疑,从我死,到活过来,到再寻死再觅活几番折腾之后,阮府都没有一个人过来看过我,包括我那两没见过面的兄长,或许还有几个姐姐妹妹,阮老爷的夫人,如夫人等等,没有一个人露面。倘若阮疏桐真的和阮老爷感情深厚绝对不会是这般凄凉的境地。莫非这父子两有□□?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差点打翻了手里的茶杯。
秋兰在一边安慰我道:“少爷莫要伤心。过几天是老爷六七,府里肯定事儿多,所以才......”
我放下杯子,拉过秋兰的手,微笑着说:“我没有伤心。我有你们陪着就够了。”
秋兰低着头,小脸刹那红扑扑的。
我猛然意识到现在已经是保守的封建社会,男女授受不亲,我又是她的主子,这样的动作,似乎暧昧了些。
我收回手,没话找话的问:“秋兰今年多大了?”
“回少爷的话,秋兰今年十三。”
十三,跟我堂姐的女儿差不多,多么正点的小萝莉一枚,就这样被残酷的封建制度摧残了。
唉,想我那个堂侄女,是何等的嚣张跋扈,再看看秋兰,温婉沉静,贤良淑德......咳,跑题了,正事要紧。
我记得在我还是谢与时的时候,时值穿越大流行。男穿,女穿,男女一起穿,男穿女,女穿男,穿来穿去不亦乐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