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可能的。”绯樱闲抿着嘴闭眼,语气轻缓但肯定:“这是不可能的。”
鼬低叹了一口气,敛着眉说:“我确实告诉过他,那种药物是帮助他平息吸血本能的。”
绯樱闲睁开眼睛,安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你们的血液太过特殊,对于人类是剧毒一样的存在,沾染上一点就再也无法摆脱。我的确找到了平息吸血本能的药物,但那不过是暂时的效果,他迟早会堕落成level e,只是时间的问题。”
鼬在终于愿意离去的鸦群简单粗厉的叫声中叹息:“是我的错,给了他触不可及的希望。”
不远处传来清脆的撞击声,两个人看过去时,男人正在手忙脚乱地收拾着碎成几片的玻璃残渣,连连道歉:“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我这就去换一杯新的。”然后不等两个人回答,就急匆匆地走开。
绯樱闲站了起来,扶着桌子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鼬垂下了眼睛:“这样直接地打破他的希望,把不可能摊在他的面前,真是残忍的小姑娘。”
绯樱闲按着桌子的手微微用力,神色疲惫地坐了下来。
“你们暂时就留在这里吧,不需要担心什么。”鼬站起来离开,不再说什么。
这里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居住,房间却不少。鼬把绯樱闲他们安排到与他常用的居室遥遥相向的一间,除了进食的时间就甚少接触。
从第三天开始,就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微不可察。
男人的气息也时不时地开始紊乱起来,即使食用的药物能有效地让他平静下来,但是间隔的时间却越来越短。
用餐的时候,男人虽然尽量地保持温和的情绪,但是鼬看得出来,他眉目间的焦躁和痛苦被死死地压抑着。
他所经受的折磨,鼬和绯樱闲都很明白。
绯樱闲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不肯离开,即使她必须忍耐住进食的渴望。有一天鼬从外面回来,见到他们两个坐在木质的回廊上,肩并肩地靠在一起说话。绯樱闲温柔地看着他,他笑了笑,拂去她肩上凌乱的发丝。
他们的身影被黄昏的阳光投射在地上,既不亲密,也不疏离。
鼬拿手指逗着自己肩上跟着他一起回来的一只黄鹂,脚下一转,进了通往自己房间的走廊。
就这样又熬过了几天,绯樱闲实在忍耐不下去了,半夜的时候起床出了门。
她是习惯饮血进食的纯血种,为了这个普通的人类男子,压抑着不能吸血的痛苦数日,已属难得。
被吸血鬼们奉为禁区的这片森林很大,除了鼬之外,根本没有人类居住。要找到能够吸食的人类,起码要到森林外围的城镇去。虽然路途有些遥远,许久不曾饮血也让她的能力大打折扣,但是绯樱闲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在天亮之前顺利回来。
她走了之后,躺在床上的看起来像是熟睡的男人睁开眼睛,染了一半血意的双眸在月光下呈现着别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