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
随着骨头清脆的碎裂声,男子烂泥般地倒在地上,从嘴角缓缓流出鲜血。
「作为防备来讲,这个国家太弱。」
「唔,大人,其实也不是这样的哦?」
走在杰示旁边的六号摇晃绑成双马尾的鲜红长发,伸出一根手指头反驳,像是一名老师模样的说道。
「剑之国度几乎把有用的剑士全都给送去战场,除了取胜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所有通往第三国家、魔法国的道路全都塞满剑士,这样就能够避免国家的首都受到突袭。」
没有因为六号这种仗着自己是孩子而故意用平辈的无礼口吻感到生气,事实上杰示很清楚对于六号的性格。
这名孩子是由衷「认定团长的诞生是她的未来、她的一切」。
同时也是最容易加以利用的存在。
「假若其中一个战场被魔法国攻陷,那么不就会创造出一条街直往这里的路线吗?这样的策略明显不会是剑之国度首领的判断,恐怕这是刻意制造的假情报。」
「咦?是这样吗?」
听到这里六号立即浮现出错愕与疑惑,不用想也知道六号的话语铁定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推论而已。
「剑之国度首都如此松散的态度简直像是欢迎我进入一样,只可惜,我『暂时性』没有打算去堡垒内抢夺神剑。」
「不是为了神剑吗?那么杰示大人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
「跟上。」
六号用力点头的附和并大大展露笑容的跟随于旁边,完全没有顾虑从街道上许多房门口隙缝传过来的视线。
「对了大人,我想询问一件事情。」
已经不只是第一次这样主动询问,从聚神树林到剑之国度的路上六号就已经不知道询问了几次问题。
基于身躯与脑袋会产生「无聊」的情绪,杰示没打算拒绝回答,相反的是思索每一个问题并给予最洽当的答案。
「问。」
「为什么大人对于那个讨厌魔法师,我是说对桦天与字的建议会这么快就同意?那时候也还有许多擅长规划作战的智者。」
「六号似乎对桦有某个想法,还是说有其它原因才会出现这个疑问?」
「唔,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唔,该怎么说明呢?」
自我陷入思考的双手抱起头,咬住嘴唇的左右摇晃起来,还不时刻意用眼角偷偷看向身旁的杰示希望能帮助自己。
对于这种连问题都不知道该怎么问的孩子,杰示面无表情地持续走在街道,选择安静等待结果。
「啊!」
经过十秒的痛苦思考,似乎想出了自己内心真正疑惑的地方,六号突然在没有人烟的街道大叫一声。
「想到了?」
「是,是的!大人,我搞不懂的地方是桦天与字的提议内容,是要杀死魔法国的国王,可是那个是他的父亲,为什么他还能这样无情的建议?唔,这样说起来也不对,为了我们目标确实要牺牲不必要的感情,可是,唔唔,奇怪,我到底想问什么?」
再度陷入自我思考的泥沼里,六号用手敲了敲脑袋就是无法重新整理自己脑袋的思路。
杰示伸手阻止六号逐渐施加力道敲击自己头部的笨蛋行动,静静说道。
「他是一名为了野心能摧毁一切的男子。」
「唔,可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喜欢牺牲,是个精打细算来获胜的讨厌鬼。」
「因为他打算将省下任何对象来继续当下一次行动的筹码,从他应该是朋友的严冰亚罗森来当作是愉悦我的祭品就可以明白,他是心狠手辣,连亲生父母都可以舍弃的工具。」
穿越过三条街道,路上的宽度随着前进而逐渐变小,原本注视过来的视线也逐渐变少,只是从门缝底下释放的眼睛全都渐渐从「害怕、懦弱转为戒备与愤怒」,周围光线也随着狭小街道越来越稀少。
「所以大人是因为知道桦天与字的忠诚和冷血才打算那么快就采用他的建议?」
「不是。」
走到大量水泥屋其中之一的木门前,杰示停下了脚步。
从刚开始走到现在的屋子全都大小不一,但唯一相似的地方在于全都因为时常受到雨淋的缘故而显得肮脏、潮湿,墙面、窗户和门上全是散发恶臭的污泥。
包括停下来的正前方同样也是如此,只是在上头有一个醒目的铜色招牌,上头印着用兵刃切割出「贝罗铁匠屋」的字样。
「我会立即采用的原因是因为这是最快扩散名声的方式,我没有多余时间,第二个理由是他很熟悉魔法国首都内的建构与道路,作为情报非常方便,单纯就只是这样。」
并非考虑思考与态度等等「人性上」的问题,而是几乎不将人视为人的考虑角度,把每件事情化成「工具」般的结语。
说完这个话题,杰示用手指敲击木门发出「叩叩」的撞击声。
「本店今日休息。」
从木门传来苍老又烦躁的声响,直接将进来的客人给拒绝于门外。
「我来这里是为了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啊?」
「贝罗硬钢。」
咚。
这句话说完,水泥屋内传来一声重物撞到地面上的声音,随即以快步的脚步发出「踏踏」的踩踏声。
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