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抖手腕,将那团黑球收进了衣袖,眯眼一瞧,那像个大毛虫似的在地上蠕动的人竟然是董琦,浑身旧三层新三层的血迹,楚翛心里一紧,还以为他受了伤,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却是这小老头自作聪明地自己抹了一身血,连脸上都用泥灰糊得一只眼大一只眼小,要不是他缓慢地向自己滚过来,还真和满地的死尸没差。
楚翛拿出布巾替他擦脸,一面琢磨着猜这人到底看到听到了些什么。
董琦一路装尸体装的心力交瘁,本想一路爬到地营,结果黑灯瞎火的迷了路,正不知怎么办好时,楚翛那盏煤油灯正好亮了,对这从尸堆里把自己扒拉出来的老头简直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至于不伦不类的黑雾,在常人眼里也不过是随风来去的雨云罢了。
显然此人对楚翛超凡脱俗的与雨云对话的能力也没关注多少,脸还没擦干净,就急忙塞给楚翛一个包裹:“时间来不及,这是完事儿的炮弹,爆炸威力应当与赤血不分伯仲…北贼尚未发现城外的军火库,楚公子,你快去把这些送到高将军那儿去!快!”
楚翛攥紧了包直起身来,拉了董琦一把,这大爷竟一屁股坐下了。
“年轻人步子快,别误了时候…从军火库一口气儿跑过来,再走我这把老命就喂了狗了…”董琦急喘了两声,一仰头躺倒在了地上,“你先走…打了胜仗回头再来拽着我…败了,我就死在这儿。”
楚翛点头答应,随手从衣袖中抽出几包药粉递过去,轻轻打了个呼哨,雪千里就现身面前,他飞身上马,撂下一句话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敷在腰上,完事儿拿干净布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