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开城门的人是谁,正是三皇子和四皇子这哥儿两!
城门一开,形势顿时扭转,韩世梁抓住机会,立刻拿下了张统领。
老皇帝见到飞奔而来的两个儿子,顿时老泪纵横,在他最绝望之时,总算感受到了一丁点人伦之情。
有了这兄弟两个的倒戈,新皇兵败如山倒。
老皇帝被秦尚书等人迎接进了皇宫,进了大殿。新皇还坐在龙椅上呢,皇帝不能走,被五皇子抱进来的。
父子两个相见,互相看着彼此,老皇帝先开口,“逆子。”
新皇看着苍老的老父亲,笑了,“父皇回来了。”
老皇帝面无表情,“城外血流成河,你满意了?”
新皇回道,“儿臣满意不满意,已经不重要了,父皇肯定是满意了。”
老皇帝忽然问道,“你是太子,朕命你监国,何故急不可待?”
新皇惨然一笑,“父皇,儿臣说那些好话也没用了。儿臣只想问父皇,皇祖父在的时候,父皇快活吗?”
老皇帝大怒,“混账,朕什么时候害过先皇!”
新皇也大声道,“儿臣也没有伤害父皇,儿臣只是想早些替父皇分忧罢了。”
老皇帝冷笑,“朕身子不好,还能活多久,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新皇起身,慢慢走了下来,“父皇,儿臣也觉得好遗憾。若是在平常人家,父皇肯定想办法替儿子筹谋,想让儿子早些顶起门户。可偏偏我们生在皇家,这皇位上容不下两个主人。儿臣做太子做的战战兢兢,眼见着别人立功,儿臣还要夸。儿臣每天不敢多说一个字,不敢多走一步路。稍微错了一点,别人就会说,你看,庶子就是庶子,不堪大用。”
老皇帝觉得自己一片苦心都喂了狗,“为你的身份,朕难道做的还不够?”
新皇冷笑,“父皇,说什么过继,父皇知道封皇祖母做太后,怎么丝毫不知道封赏王家呢,父皇当初可是被王皇后养了好几年的。”
是啊,这话老皇帝都没法回答。
可能天下男人都这样,自负的认为自己的大老婆小老婆以及孩子们都会为了自己而妥协,让步。他把太子过继到皇后名下,皇后和太子都应该兴高采烈,周家和孙家应该握手言和。
他们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大小老婆们会因为自己而亲如姐妹,他们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人之间彼此都是眼中钉肉中刺,儿子们之间也是天天都想宰了对方。
老皇帝沉默了好久,只能岔开了话题,“就算朕做的不对,亏欠的也不是你们母子。你以为你坐在这龙椅上就安全了吗?你出去看看,城外血流成河,西北胡人关,你要做君王,心里难道丝毫就不惦记你的子民和百姓吗?”
新皇忽然咳嗽了两声,他的旧疾似乎又犯了。
猛烈的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一般,过了好久,他擦了擦嘴角,“父皇,儿臣是不对,但儿臣没有做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老皇帝不想再和他啰嗦了,对旁边人道,“将太子锁进东宫,宣庄爱卿和诚王入宫。”
老皇帝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
新皇被人拉走了,五皇子将老皇帝抱上了龙椅。
阔别了几个月,老皇帝感觉仿佛过了半辈子一样。他摸了摸手下的龙椅,心情十分复杂。
很快,朝堂上又站满了人。
庄大人进殿后就痛哭流涕,“陛下,陛下,臣无能,致使天下生灵涂炭。”
老皇帝见到自己的心腹老臣,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爱卿高义,朕已经知道了。贼子作乱,和爱卿无关。当今之际,还需要诸位爱卿与朕一起,收拾残局。”
庄大人抹了抹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恭喜陛下回朝,有陛下在,山河修复指日可待。”
正说着呢,刘文谦来了。
他瘦了好多,急匆匆进来后,先看了一眼皇帝,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这举动有些大不敬了,谁知刘文谦忽然就哭了出来,“皇兄啊,您总算回来了啊。”
皇帝心里又觉得一暖,弟弟的作为他都听说了。按理来说,太子给的条件优厚,他一个王叔,就算倒戈了也无所谓,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在是难得。
皇帝安慰弟弟,“五弟受委屈了。”
刘文谦哭着哭着,忽然晕了过去。
内侍立刻叫了太医来诊治,太医很尴尬地说出了原因,“回禀陛下,诚王爷这是饿的。”
四皇子顿时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哭着说道,“父皇,您不知道,二皇兄登基当日五叔不肯来,那周家一个小妾的娘家哥哥就敢拿刀去砍五叔。长乐妹夫的斥子书一到京城,也不知哪个黑心的种子,让人把诚王府围了起来,断了一切米粮,可怜五叔上了年纪,活活被饿了这么多天。”
皇帝捏了捏龙椅的扶手,“将两个逆党下狱,其余容后再议。”
周家和太子岳家全部被锁拿。
皇帝又让人安顿好了诚王,然后开始拖着疲惫的身躯和大臣们商议抗拒胡人的事情。
刘文谦被安置进了太后的寿康宫。
李太后见儿子被饿成这样,忍不住老泪纵横,“老五,老五啊。”
刘文谦被老娘的眼泪浇醒了,虚弱地喊了一声,“母后。”
李太后颤巍巍喊人,“快,送一碗糖水上来。”
等糖水来后,李太后亲自喂儿子喝了一碗糖水,刘文谦腹部感觉暖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