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当如何?”
“大人不要举动”,陆一川不亢不卑地冷然道:“如果大人出手,无疑让圣上误会您另有朋党,这便前功尽弃了,甘相也得以一石四鸟。”
顾小舞长叹道:“司直说的有理,是本官急功近利了。”
陆一川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小心翼翼问道:“大人最近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李长铭被下了禁足令之后,继续该带兵带兵,该训练训练,该办事办事,逸景不久前寻他说明了缘由,两人尽释前嫌——然而逸景没有说他可以离开涧河谷。
几个月来,大大小小弹劾李长铭的奏章不断,对于逸景和甘仪而言不过是例行的小打小闹,交代长铭几句便让他回禀圣人,滴水不漏地挡了回去。
逸景却发现,自从给长铭下了禁足令之后,侍从天天拿着信往他那处跑,这实在稀奇,即便长铭和行晟往来,但是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的密切。
这天逸景还在为筹备国试武举之事头疼脑热,听得窗外北风呼啸,脸上微微察觉到了凉意,抬眼看窗外,才察觉飞雪漫天,初雪已至,前年今日,正是出征之时,他的几个营长还站在堂下c-h-a科打诨,也许这不是时光过于匆忙,而是相聚总是短暂。
“大军长”,门外侍从将他从遐想中唤醒,“有一个吏部的员外郎,在谷外求见七营长。”
“什么名字?”
“洛江红。”
逸景沉思半响,才记起这人是半年前跟随顾小舞往夏城的那个主事,还是个兴主,略一思忖,最终还是说道:“去告知七营长。”
长铭在莫知阁安心处理军务,听得洛江红来了,急忙放下纸笔匆匆赶往谷口。
“你怎么会来此?!”大概今日降雪让许多人始料不及,洛江红衣裳显得有些单薄了,冻得面无血色,嘴唇发紫,见长铭前来,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好似冰消雪融。
“你回信总是说自己没事,不要紧,只是不便离开涧河谷,我辗转反侧,还是放心不下。”
长铭见他这般,便让他同自己回屋,暂且暖和一下。
“不用了,这样冒失前来,我不能多做耽搁,你好好照顾自己,天寒地冻,不要再埋头军务了,我便先行返回,后事书信再说……大军长真的没有为难你?”
长铭抿了抿唇,淡淡摇头,让他安心,自己只是军务繁多不好告假。
其实是逸景不许他离开涧河谷。
洛江红会心一笑,抬脚离去。
“先别急着走吧,我回去给你找件大氅,免费受寒了。”
“不用不用,”洛江红急忙拦下他,“我身体强健,也不便耽搁,马上就走,莫要费事。”
长铭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只得在漫天飞雪中目送他离开。没想洛江红走了两步,又恋恋不舍地回头,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长铭。
“这是何物?”长铭握在手中,察觉到兴主给他的暖意。
“是……给你的刀的!”说着都不等长铭细问,步履欢快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