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一切都如两人心照不宣的约定进行,皇帝最后便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臣早已计算了破敌之策,今当远离,惟愿陛下一听。”
“你说吧。”
“胡莽眼下虽然到了素城之前,但是其粮草不足的劣势势必无可挽回。陛下只要坚守不出,则胡莽就只能一无所获。再过半月,胡莽骑兵便因着粮草而士气低落,而我军恰好休养足够。陛下可谴两位军长带两路分兵,绕过胡莽军营。一路潜伏与两国边界,待胡莽大军押运粮草经过突发袭击,打劫粮草,令其军心动摇。此时再由素城出兵,轻易便可将其赶出国境。而第二路军马则潜伏于飞沙石谷,待胡莽逃窜之时,再发埋伏。如此一来,胡莽定当元气大伤,俯首求和。”
皇帝的嘴角勾起一个轻浅的笑意,道:“此计可用。你尽管安心离去吧,朕定不会亏待于你。”
“是,臣告退。”
出了大帐之后,逸景抬头看着高高挂在头顶的骄阳,一种死而复生的隔世之感油然而生。
他走到了自己的将旗之前,仰望着“司福罗”三个大字,在心底悄然说了永别,随后降下将旗,将自己的名号好生收在怀中,脚步轻响地离开将台。
无人送别,有卿同行,这大便是统率宁武二十余年大军长的告别。
他与长铭登上了马车,还未行多久,便听得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揭开车帘看去,居然是久违的柴瑾礼抱着年幼的纯熙等候他们。
“顾大人无法离开王城,特命我将小姐接来,送别二位。”
长铭满怀感激地抱过女儿,欣喜道:“我们不过是落魄之人,难为她还记得。”
“顾大人说了,二位多次襄救我与她,无论在朝在野,她始终记得这份恩情。”
逸景摇摇头:“是她成全了我们,无以为报的那个人,是我才对。”
长铭抱着女儿,亦是轻声道:“我们如今离去,也望你与顾大人前路多多珍重。朝堂险恶,诸事烦劳,请她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