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了?”他叫道,因为被打扰了好梦满肚子恼火,现在他醒过来了,糟糕的现实再次占据了他的心头,想到自己被铐在警察局里,而那个卖屁股的日本人却得到了演出机会,他就感觉怒火中烧。
早晚要让他付出代价。他心里想。如果能知道那家伙的家庭住址,没准给他寄一箱子死老鼠是个不错的主意,但等一下,他转念一想,为什么非得是死的呢?想象着那个家伙的公寓(不出意外应该是某个高层公寓,因为他就是个靠男人的贱货)被一大堆老鼠屎淹没的场面,托马斯愉快地笑了起来,就在这时,那位不速之客引起的骚动吸引了他的注意。
“我找到了!”那个男人说道,因为激动而浑身颤抖,他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斯特里奇,把后者吓了一跳。
“呃,好吧——”他说道,“冷静点哥们儿——你还好吗?需要帮助吗?”他用眼神示意贝斯解救自己,但贝斯一手拿着拖把,从地上捡起了男人掉在地上的钱夹。
“呃巴迪?”他犹豫着叫道,“这家伙是个警察——从斯图尔特镇来的。”
“哈?”贝斯皱起了眉头,“你说他叫什么来着?”
“我没说,”斯特里奇说道,“但既然你问到了,他叫路易,路易史密斯。你认识他吗?”
“当然,”贝斯说,“这不就是那个让杀人犯从眼皮底下逃跑的可怜虫吗?”他注视着史密斯警官,后者撒开了手,开始嘟囔着诸如“胆大包天了他们!”以及“这趟旅行是值得的!”之类毫无关联和逻辑的句子,“看到吗威尔?一旦你粗心一次,后果就是这样,完全疯了。嘿,嘿!史密斯,你冷静一下!”
史密斯警官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力气大得仿佛他的手是一对螃蟹的钳子。他的脸涨成了猪肝的色。
“听着,”他说道,“那男孩在这儿!我看见他了,他怎么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舞台上……”
“什么男孩出现在舞台上?”贝斯问道,“你得说更明白些。”
“就是“那个“男孩!”史密斯警官尖声说道,“欺骗了我们全部人的家伙!他就在剧院,在表演!我本不想来的,我妻子坚持……“你得试着忘掉那些,翻篇儿,路易“她一直这么说,但现在看看谁是对的?我找到他了!”
蓝鸦镇的两位警员交换了一个目光:他们俩都觉得史密斯疯了。
“这样吧,兄弟,”斯特里奇说道,“你跟我们详细说说,怎么样?你有什么人能联系一下来接你吗,比如你妻子?”
但史密斯摇了摇头。“你不信我,”他说道,“去看看就知道了!那男孩就在那!我永远也忘不了他的脸,亚裔,黑发,眼睛又大又圆——他说话是那么和气!谁能想得到他和杀人犯是一伙的呢?你们听我说!”看到没人愿意相信他,他着急了,“他就在那儿!是男主演!”
两位警员又交换了一个目光,还有半小时就下班了,碰到这种事真是倒霉透了。
“听着,兄弟——”贝斯刚开了个头,他的话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他恼火地四下张望,想知道是谁这么不知好歹。
“你在说的是现在,在蓝鸦大剧院的表演吗?”托马斯迪克说道,他长得不难看,但因为压抑着狂喜而五官拧成一团,看上去就像一尊雕像被浇了硫酸。“现在那出,主演是个日本人,中等身材,大约这么高?”
史密斯呆呆地看着他,半晌大叫了一声。
“没错!”他说道,“正是他。”
“我的天哪!”迪克在心里暗暗想道,“你永远也不知道复仇会来得多快!”他激动地站了起来,“这都对上了!”他说道奥,“你说他和杀人犯是一伙,是不是?”他问道,史密斯点了点头,“大约六尺一二,短发斯拉夫人,是吧?”
这下连贝斯和斯特里奇也不禁严肃起来了,这样的注视让迪克感到非常的自豪,他试着挺起胸脯,但手被铐在暖气片上了。
“如果你真有线索,”贝斯嘟囔道,“就快点吐出来吧。”
“有这么个男的。”迪克说道,收集够了注意力后,才充满神秘感地说道:“和胜生勇利——就是那日本男孩——一起的,我亲耳听见他告诉别人那斯拉夫人叫“伊万“。”
贝斯和斯特里奇呆滞地对视了一眼。
“那不是……”贝斯小声说。
“正是杀人犯的名字!”迪克大喊道,“这不可能是巧合,警官!”
“十个斯拉夫人里有八个叫伊万,”斯特里奇说道,“咱们最好警惕点。”
“这没可能那么巧。”贝斯说,“想想吧,这可能是你跟我升职的机会!再说了,自己舞团里藏了杀人犯,负责人能逃开干系吗?这是个好机会——让盛气凌人的婊子尝尝厉害。”
斯特里奇一下子就被说服了。办公室中的四人彼此看看,心里都怀揣着各自的目的,却出乎意料地达成了一致——除了史密斯,他开始咬自己的指甲了。
“还等什么?”迪克叫起来,“赶紧去逮捕他们吧!”
海克琉斯酒吧从未一下子招待过这么多客人。
晚上十点一刻,老板泰格站在吧台后方,昏昏欲睡地擦拭着一个擦不干净的玻璃杯,心里却在想着早早关门回家享受一杯热蛋奶酒,音响里播放着断断续续地爵士乐,只剩两桌客人了——虽然艺术节期间蓝鸦镇吸引了大量人流,但人们往往更喜欢去那种热闹一点的酒吧,比如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