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和勇利无声的摇了摇头,她嘴里不住的道谢,猫着腰蹲在地上后退着挪开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几个机车族落座的方向,“太谢谢了,”她说道,“我的摊位在e22!两个人一起算送一个自制手机壳,如果是三个人……”她心惊胆战的看着一个块头最大的男人站了起来,冲路过的洗碗工嚷嚷着要水,坐他们周围的客人都默默地端起食物坐到了离他们远远的地方。“……如果是三个人,送一次美甲体验!”米拉说完,已经挪到了吧台旁边,她蹲在那儿冲他们招了招手,然后转身飞快的闪进了后厨。
勇利收回目光,感觉到她火红的头发仿佛还在视网膜上熊熊燃烧着,他揉了揉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维克托,“你说她是惹什么麻烦了吗?”
“漂亮姑娘总是麻烦缠身。”维克托答道,这时一个男招待走到他们面前,于是他们又一次埋首到菜单里,研究起搭配来。
他们一人点了一份烤羊排,勇利配了蒜香面包,维克托配了一份土豆浓汤。没多一会儿食物就上来了,勇利盯着自己的希腊烤羊排心想,看来“搭配爽”跟yelp上其他有噱头的美食一样,宣传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字面意义的骨感:烤羊排太老了。蒜香面包又有点儿粘牙,最后他们分喝了一晚奶油浓汤,勉强垫饱了肚子。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维克托说,“我想来点儿麦当劳的鸡块,标准化流程产物,现在想想真是极好的啊。”勇利嘴里咬着嚼不开的羊排,吃吃的笑了。
他们又坐了一会儿,米拉再也没有回到餐厅里来,勇利看着那几个粗野的机车族开始大快朵颐,心里的疑问随着肚子被填饱一点点升了上来。那感觉就好像平整的地毯上起了个小包,但他掀开看看,却找不到原因。
“刚才……你干嘛说我三十岁了?”
维克托喝了一口温水,耸了耸肩。
“她很漂亮,”他说道,听上去完全没在回答勇利的问题,“而且在她过来之前在柜台里查看过手机,她的手机壁纸是乔治克鲁尼——她喜欢年长一些的男士。”
勇利目瞪口呆,他长大了嘴巴,过了一会儿,他心头的疑虑如数转化成了愤怒。
“你怎么……你干嘛……你怎么又来了!”要不是在餐厅里,人来人往的挤满了参加嘉年华狂欢的游客,他肯定跳起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你能不能别给我当僚机了——尤其是我不知情的时候!”
“如果你知情,你还会让我那么做吗?”维克托反问道,勇利瞪着他,觉得他完全是在狡辩。他微笑的看着勇利,后者气鼓鼓的抱起了胳膊。
“就像我说的,”维克托说,“时间紧张,t又那么长!你的贞操大事绝对是我放在第一位的,老板。”
“……”勇利感到一阵无力,他被气得笑起来。维克托看着他笑,自己也跟着毫无芥蒂的笑了。
“你嘴角有葱花。”他嘟囔道,扯了一张纸巾递给维克托,在维克托举起调羹背面照镜子时,他说道:“别再这样了,真的,现在的头等大事是莉莉娅,我真的不着急……你让我自己操心我的贞操行不行?”
维克托放下调羹,低头想了一会儿。“一人退一步,”他说,“我们去嘉年华找米拉,你多跟她聊聊天,接触接触,如果什么都没发生,她对你也没兴趣,那我就再也不多管闲事了,行吗?”勇利下意识的想回答“不好”,但维克托又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自己有多好,勇利。你缺乏自信,连跟陌生女孩多说几句话都不敢,这样可不好。”
他听上去就像交代遗言一样,勇利刚想反驳,却忽然意识到,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找到莉莉娅,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是他和维克托说的最后一句——想到这儿,他又觉得什么气也没有了。
“你从哪弄来的名片?”过了一会儿,他问道,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就好像他问错了问题,维克托掏出钱夹,取出一张递给他,那上面果真写着“准星猎头公司维克托”,底下甚至还有传真机和办公室电话,仔细一闻,甚至还散发着檀香的味道。
“今天早上在旅馆的办公室做的。”维克托说道,“喷了老板的女婿的香水。我想如果我们自称猎头公司在为一个薪水丰厚的岗位物色候选人,舞蹈学校的职员们会变得更积极些——但我没料到已经没有这间学校了,所以,中头奖了吧?现在这些失业的人们会迫不及待的朝咱们献殷勤,指望着能在我编造的学校里找一份工作。”他解释完,勇利嘴里的羊排掉到了汤里,他眨眨眼睛,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无奈的笑了,“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只是给咱们设定两个更容易活动的角色而已——就像警察卧底,懂吧?跟女孩调情真的是计划之外的。”勇利用叉子在盘子里搅来搅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完全消化他的话。他的怒火消失的无影无踪,但那种心里有个小疙瘩的感觉又一次冒了上来。
“……你经常做这种事吗?”维克托扬起了一条眉毛,他又解释道:“调……调情什么的。”
维克托看了他半晌,居然笑起来。“怎么啦,你不喜欢吗?”他自言自语的又说道,“也对,勇利连直视女孩子的场合都很少呢。”
勇利低下了头,“我只是……”他含糊的说,“我觉得调情没什么意思……互相试探来试探去……如果喜欢的话,就直接说不就好了?”
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