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四,凉风习习。
周恒乘船顺着吴嘉江一路向东,终于是来到了吴江府。
临下船的时候。
他收拾起了伪乔装,又恢复成了俊朗不凡的少年,走在所有人的前面下了船。
在船上乔装易容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船已经到站,下去之后便是吴江府,是他要磨砺武功的地方,自然没有必要再隐藏身份了。
不过,虽然他下船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但还是有水手和其他一些乘客看到,其中不乏见过周恒画像的人。
并且,由于这艘船上的人大部分都是从黄桐府那边出发的,多少都听过周恒和长兴派的事情,知晓其威名。
于是,消息传开,顿时整艘船上的人都沸腾了。
周恒居然就在这艘船上,和他们一同乘船来到了吴江府城,光是这份经历,已经可以回家乡吹牛了啊!
咱曾经和人榜高手同坐一艘船,共饮美酒,言谈甚欢!
前面说是事实,后面可以艺术加工。
王修业在得知周恒之前也在床上之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轻笑起来,暗道:“我这算不算无意中交好了一个年轻高手?”
这几天在船上,他没少向人称赞周恒。
一方面他的确是发自内心地认为周恒实力不凡,非同凡响,一方面也是想为以后交好周恒做一些铺垫。
他出身大世家的旁系,固然因为他天资不凡潜力极高,已经得到了家族重视,可他很清楚,要想彻底改变自己这一支在家族的地位,只是自己个人的努力是不够的。
除非自己能修成宗师乃至绝顶,不然的话,还是需要与人交好,要在江湖上有广泛人脉,这样在族中说起话来才会有起身来,拿着一壶酒来到这三人的桌前。
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穿着金色锦袍,头顶玉冠,一身贵气,他五官俊朗,瞳孔呈淡金色,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不知几位对那周恒的雷刀了解几分?”这少年把酒放在三人桌上,微笑道:“这壶酒算是我请诸位的。”
“嚯,三十年陈酿的吴江春,好酒啊,公子真是太客气了。”三人顿时眼睛一亮,这酒可不便宜,别看这一壶只有三两,却要足足十两银子呢。
“打听事情,自然要给报酬,这不是江湖规矩吗?”少年轻笑,目光温和,顺势坐了下来,又询问道:“人榜上只说周恒有神秘的雷霆刀法,至少有宗五品,几位兄台可有其他了解?”
“嘿嘿,公子,你这可就问对人了,咱之前听府城衙门那边的人讲过,说那周恒的雷霆刀法多半不止宗五品,极有可能是四品绝学,威力无穷。”其中一个大汉爽朗笑道。
“公子对周恒的雷刀这样感兴趣,难道是想要挑战他吗?”另外一个大汉低声询问道,这种情况并不少见,相反还很常见。
江湖上从来都不少初出茅庐自以为武功不俗,想着挑战成名高手一战成名的“牛犊”。
周恒来到吴江府城的消息传来之后。
抱着挑战周恒,输了不亏,赢了血赚的人可是太多了。
打不过李无妄,还不能试试周恒吗?
“挑战?”少年却是轻轻摇头,笑道:“不,我只是想试一试他的雷,是否真的配被称作雷霆。”
……
吴江府城南边临江的一座宅院里。
花草树木都枯萎,连池塘的水都是死气沉沉,里面莫说是鱼类,连一些小虫都没有。
整座院落都透着浓郁的病气,仿佛花草树木山水土地都生病了一般。
连阳光罩在这座院子里都显得有些阴暗。
明间正堂前,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国字脸中年人,他穿着一身雪白的锦袍,全身上下整理的一丝不苟,干干净净,正在逗弄一只黑猫。
忽然他眉头一皱,看向院子的前门方向。
一个穿着深青色劲装的年轻人小跑过来,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地道:“麻师叔,外面有传言说,周恒来吴江府城了。”
“哦?”中年人抬起了头,随手把那只黑猫扔去一边,“消息确定?”
这黑猫被扔在一边后,正想要跳回去主人身边继续玩耍,可它双腿忽然一软,没跳不起来。
紧接着,它全身的血肉就开始萎缩,牙齿和指甲迅速脱落,全身的毛发也快速枯萎,这只活蹦乱跳的黑猫,前后不过三四个呼吸的时间,便成了一具干瘦的尸体。
这是病死的。
“应是没错的。”年轻人低着头,恭敬道:“弟子在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又找人多方打听,还抓了几个水手,基本可以确定,的确是周恒来了。”
“好!”中年人站了起来,笑道:“继续派出眼线,盯住周恒,等合适的时候,我会亲自出手,杀了他。”
“麻师叔,您要亲自出手?”年轻人闻言有些惊讶,道:“他不过是武道八品,纵然实力不凡,有奇异手段在,也用不着您这样的六品先天出手吧。”
武道六品,气返先天,交汇外景,得到的是生命本质上的提高,以及对下三品武者的绝对压制,就算是最强的七品顶峰,面对一个普通的秘六品都难有反抗之力。
因此,通常来说,武道六品向下三品出手,是属于一种极度自降身份的事情。
“难道要等你们一个个过去送死,让他越来越强后我再出手吗?”中年人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们杀的了他?你这是把自己当成了帮他磨砺武功的工具不成?
“这周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