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马山位于真定府以西,太行山东麓,西边是连绵不绝的太行山脉,东面便是一马平川的华北大平原。
在北边有着扼守河东的险要井陉口,冶河从山脚流过,既为附近的人提供足够的水源,亦能够成为阻碍敌军进攻的屏障。
诸多条件之下的五马山,易守难攻,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当然,马扩的老巢能够选在此处,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上万人的义军盘踞于此处,还有其他地方不愿归降金人的百姓也被安置在附近。
从第一次金人南侵之后,马扩就已经开始经营五马山的地盘了,一年多下来。
无数的房屋林林总总的安扎于山腰,山顶。
但直到最近,马扩的部队数量才爆炸般的激增,这得益于赵桓的割地旨意下达,导致大量的州县迫于金人的淫威而投降,所带来的是大量的难民背井离乡。
除了少部分得到利益的汉人之外,大部分汉人都不会希望成为金国的子民,那对于他们来说就如同灾难一般。
金国第三次南侵开始了。
这样的大事,全天下估计都知道了,马扩也知道,但马扩并不敢直接和金人硬碰硬干架,只能分出小股兵力,对完颜宗辅的西路军进行有限的骚扰。
马扩和他的兄弟都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想要靠他们这点人推翻金人在两河地区的统治根本不可能。
必须要有其他方面的力量介入,就比如,最好要大宋朝廷的官方支持。
早在以前的时候,马扩就已经尝试过联络南方的大宋官军。
那时候赵构力量强大,拥兵一方,但马扩派去的人都遭到了冷遇。
那时候的赵构看来,马扩说是抗金义军,也不过是山贼罢了,说要将金人驱逐出两河地区,但这并不能引起赵构的兴趣,他更在意皇位的归属,对于收复失地毫不上心。
于是没有任何下文。
直到赵榛登基,马扩依然孤立无援,他不确定赵榛和赵构在对待河北义军时有什么区别。
直到派出去的使者返回。
带回来了赵榛的敕封诏令,马扩终究是喜极而泣。
许多人不解马扩为什么要执意抗金,力量不足以影响大局,并且还得不到宋廷的肯定,实在是脑子瓦塔掉了。
那么这么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了回报……他们终于得到了宋廷的肯定。
“恭喜头领。”
“恭喜头领。”
马扩被封为河北招讨使,那么他手下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官军背景了。
也无怪乎马扩的众多部将都一个个道喜,这是想着最终目标更进了一步。
“以后不要叫我头领了,我现在是大宋的河北招讨使!”马扩挥舞手臂,很不爽的说道,但念到河北招讨使后,马扩不由的爽了一会。
这官名也是气派的很,很符合他这高大威猛的形象。
至少马扩这么觉得。
“还有一封圣旨。”使者看着已经爽上天的马扩,不得不提醒道。
圣旨?
当使者拿出第二道出兵命令的圣旨,并朗读后。
一众的义军头领都为之沉默。
封官带来的开心也荡然无存。
圣旨内容是让他们即刻出兵阻挡金国西路军的南下。
赵榛封马扩为河北招讨使并不是白封的,而是要他们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作用。
就比如现在,命他们出兵阻击完颜宗辅的西路军,不求能打败,至少能够拖延一段时间,给开封得以喘息的机会。
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金人很强,靠乌合之众去打只能送菜。
第二道圣旨与其说是圣旨,还不如说是催命符,这怎么打,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这……”也无怪乎一群义军头目听完后都忍不住沉默下来。
“朝廷给咱们封官,是要咱们送死的吧。”
“也不能这么说,咱们义军本来就是要打金人的。”
“但也不能这么打啊?西路军可是金人主力,根本不能打的。”
“此诏还是不要奉的为好。”
大家都是成年人,很清醒,没人希望被当做炮灰。
而那使者到了最后,便补充的说道。“来的时候陛下说了,若能想办法阻碍金兵七天,便赐京官,一月便赐爵禄,若是能击溃金兵,则配享太庙。”
原本根本不打算按照赵榛的意思去和完颜宗辅干架的众人,现在又是沉默了。
京官,爵禄,太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封的是马扩,但他们作为从将也会水涨船高。
许下的好处足够诱惑,似乎唾手可得,就不得不让众人好好权衡是不是要去争取一番了。
“如果只是为了阻碍完颜宗辅,倒是可以试上一试。”马扩在听完全部后,蠢蠢欲动,这似乎是飞黄腾达,封候拜相离他最近的一次,若是轻易的错失,不知道一次什么时候还有机会。
“朝廷给了河北招讨使的官职,或许比援军有用的多。”作为智囊的赵邦杰说道。“可以以河北招讨使之名,向两河的州县索取钱粮,兵源,调度其他地方的义军统归于我们。”
“合力之下,莫说阻碍西路军几日,或许还真有机会将西路军击退。”赵邦杰说道。“若是将军击退西路军,到时候功更在那岳飞之上。”
赵邦杰的话,让马扩有点热血上头,没错,金人是很强大,但现在看来,并非没有机会。
只需要给他足够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