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家是做什么的啊?”二号床一个拿着铝饭盒正在给丈夫喂饭的妇女用纸巾擦了擦丈夫的嘴,问胡铭晨道。
那老公在家里修房子,一不小心从架子上摔下来,胸骨断了一根,一只手骨折了。
“嬢嬢,我家就是务农的。”胡铭晨帮胡建强端着碗,让自己则拿着勺子喝鸡汤。
鸡汤可不是胡铭晨炖的,图方便,医院外头有一家卖瓦罐汤的店,他直接去端了一碗来。
“怕不是吧,我看那些来看望你叔叔的,一个个都不是穷人哦。”妇女瞟了一眼墙角摆着的那一排营养品道。
其他病人也不是没有人来看,可是要么是空着手来,要么就是称点水果或者端一碗饭。那些盒装的营养品比较贵,一般老百姓家不会买,从农村来住院治疗的人家更是不太有人会买。
胡建强和胡铭晨看起来和他们没什么两样,穿着朴素,住的也是四人间的拥挤病房,可是,这个病房里,就胡铭晨凳子边白了六七盒高档营养补品,就连今天早上,王展到批发市场开门之前,还送来了一盒燕窝糖浆和一盒八宝粥。
“他们有钱,可是与我们家并没有关系啊。”胡铭晨道。
“他们应该帮你家安排一个单身病房,听说楼上就有,环境好得很,一个人一个房间,还有厕所和电视。像你家住在这里,寒碜了,那些老板来,都不好招待,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一号床右脚打着石膏的病友道。
这个人三十岁左右,消瘦黝黑,头发蓬松,看起来就像是才从工地上下来似的。乍一听,他好像是羡慕的好意,可是结合他的语气和不屑的神态,听得出来,人家这其实是讥笑讽刺。
胡铭晨没有接他的话,明明大家都是底层,可是偏偏有老板来看,而且还有点点张扬,人家心存不满,觉得受到打扰,也是情有可原的。
胡建强想顶两句,也被胡铭晨拍了拍给制止了。
见胡铭晨和胡建强都装作没听见,一号床干脆翻过身去,也不搭理他们,自己假寐养神。
“小伙子,怎么家里的大人不来照顾,让你一个娃娃来。”二号床照顾孙儿的老太太插话问道。
这个老太太刚喂了孙儿吃早餐,碗和勺子也不洗,就用纸擦一擦了事。
“奶奶,家里大人都有事,所以我暂时就顶一下。”胡铭晨道。
“小晨,来,扶我起来,我要去厕所。”胡建强敲一敲胡铭晨的手要求道。
“三叔,你不能起来,我这就去给你拿尿盆。”
“没事,没事,我要去厕所,这里人这么多,我撒不出来。”胡建强难为情的压低声音道。
病房里不仅仅人多,关键是还有妇女,这种情况下撒尿,让还未结婚的胡建强怎么干得出来。
胡建强死活要求胡铭晨扶她去厕所,拗不过,胡铭晨只有拿塑料拖鞋给他套上,将他搀扶起来。
胡建强昨天穿的衣服因为沾染了很多血,已经被胡铭晨给扔了,重新在医院里面买了一身病号服给他穿。
在胡铭晨的搀扶下,胡建强靠着墙慢慢走到了病房门口,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来,将门口给堵住了。
见到来人,胡铭晨和胡建强两人的表情瞬息间就变得十分难看。原因无他,就因为来的人是黑豹。
“哟,两位这是要去哪里?这么快就要出院了吗?”黑豹嬉皮笑脸,幸灾乐祸四个字清清楚楚的写在他的脸上。
“管我们去哪里,让开。”胡建强认定就是他们搞的鬼,自己的挨打和对方脱不了干系,因此语气就带着火气,“好狗不挡道。”
胡建强觉得这是在医院,对方再嚣张也不敢怎么样。
“你特码的你说什么鸟话呢,信不信现在就打得你瘫痪起不来。”跟在黑豹后面的黄毛恶狠狠的伸手戳着胡建强的额头道。
胡铭晨一把捉住对方的食指,向下一掰,黄毛整个人就缩到了地上。
“痛,痛,断了,你特码的快放手......哎哟,断了......”
黑豹被胡铭晨突然的举动弄得怔了一下问道,等他回过味来,抬手就要打胡铭晨。
作为弱势的一方,胡铭晨怎么可能让黑豹先出手。黑豹的手才扬起来,胡铭晨就一脚踢在他的裆部,黑豹的双腿立马就并拢,整个人也瞬间萎靡下来。
见门口打架,病房里的人一个个赶紧躲避,生怕会殃及到自己。门口一号床那个原本假寐的病号,只是探头探脑的撑起来瞧了一眼,就赶紧将自己的病腿移开,免得有人倒过来压住。
那个叫二娃的,好像一直都在掏手指甲,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整天用手直接吃饭。他也没想到对方会率先动手,手里的小刀依旧在剔指甲。
等黄毛的发出了惨叫,他被惊得一哆嗦,刀尖一挑就把自己的手指头给挑出了一个口子。
不过这时候二娃可来不及顾及手上的小伤口,右手拧着刀就要刺过来。
“别动。”胡铭晨左手指着二娃大喝一声。
还别说,二娃真的停住了脚步。
“你再动,他的手就真断了。”说着胡铭晨右手的力道又加强了一些。
“哎哟,放手,放手,好痛......”胡铭晨一加力,黄毛就配合着做出了反应。
黄毛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是他尝试了,根本就不行,感觉自己的手不是被人捏住,反而像是被钳子给夹住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虽然拿着刀,可是投鼠忌器,二娃并没有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