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古琴,艳惊四座。
不少人看祁北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东榜魁首,画艺碾压汪川,琴艺独占鳌头,如果仅仅只是其一,还可能是运气。
但一而再,再而三,让对他再不爽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的实力。
天星宫同窗恭喜祁北,甚至有女子望着祁北的眼神,开始不对劲了。
唯有宇文舟温润笑意之下,杀心渐起。
赫连祁北,这个人,不能留了。
有了祁北珠玉在前,之后的切磋难免平淡,众人在这待了两天,结束了切磋交流,便又准备启程,去下一个书院。
而已经消失两天的周家少爷,终于引起了周家人的注意,但不管他们能不能找到尸体,都和夜染衣祁北无关了。
“季公子。”
行馆外,季络绎正在指挥人往马车上搬运货物行李,正好遇上从门外出来的宇文舟。
季络绎点头,回以一礼。
他只针对纨绔子弟,像宇文舟这种成绩好的权贵,倒也相处愉快。
“接下来是去青山书院吗?”
宇文舟问道。
“是。”
“还是原来的路线吗?”
宇文舟又问道。
季络绎若有所思,看向他,“差不多。
宇文世子有何指教?”
……盛夏时节,骄阳似火。
好在出了明泉郡,便是深山小道。
草木向荣,林荫遮天,倒也解得几分暑气。
夜染衣捧着一碗冰果儿纳凉,一袭鹅黄色冰丝抹胸长裙,薄如蝉翼的轻纱外衫垂落,松松垮垮挂在手肘,雪白香肩肤如凝脂,轻雾笼罩若隐若现,极其美艳。
祁北闭目养神,一睁眼便见这香艳一幕,微微偏过头,视线避开人的曼妙身姿。
“你衣衫穿好。”
夜染衣靠在车壁榻上,吃着冰凉的果儿,头也不抬道,“太热了,你不热吗?
话说回来,为什么每年盛夏酷暑难消之时要夏游,就不能安排在春秋吗?”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
梅花香自苦寒来。
在这种古圣贤的论调之下,学院推崇学子们克服困难努力学习的氛围。
所以夏游的天气恶劣,完全不会在八大书院的考虑之中。
只是苦了这一群娇贵的公子千金。
“不热。”
祁北淡淡道。
夜染衣黛眉轻挑,“我不信。
你穿的这么多……”说着,她伸手去拉祁北的手,却发现……他的掌心,一片冰凉。
完全可以媲美她捧着的冰果儿。
“咦?
为什么你不热啊?”
夜染衣十分惊奇,甚至小手顺着袖袍往里摸去……手臂也是冰冰凉凉的。
“你为什么能在夏天像个冰块一样?
你昨晚把自己塞进冰库睡了半宿吗?”
夜染衣越摸越神奇,水汪汪的眼眸,好奇地看着祁北。
祁北一不留神,就被她上下其手,被摸了还不算,对方还用一双无辜委屈的大眼睛看着他,忽闪忽闪地水灵。
“内功,冬暖夏凉。”
祁北言简意赅,一把攥住她胡乱摸的小手,从衣袖里抽了出来。
夜染衣反手就攥住他的手,拉入自己怀里抱住,好声好气和他商量,水汪汪眼眸可怜兮兮,清澈的声音娇里娇气,“我好热啊北北,你给我一只手,这冰果儿一会儿就化了,路上取冰不易,就带了一盒冰,都快吃光了。”
你见过小狐狸把脑袋凑过来蹭蹭你撒娇吗?
让人一瞬间整颗心都融化。
大概就是这样。
夜染衣见祁北虽然没有答应,却也没有一掌将自己推开,便开开心心挪到了他的身边,抱着他的手,像是抱着一根大冰棍儿,快乐而满足。
大夏天还有什么比抱着祁北更快乐的事吗?
没有!正在此时,马车外响起橘红的声音:“殿下,世子爷,林姑娘和沈姑娘拜见。”
此次西榜来了五位,天星学苑占了四。
夜染衣一向魁首,万年老二便是太宰家的千金,林若絮。
但是这位林姑娘和她一向没什么交情。
当然也没有敌意。
第一第二,大概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突然来拜见,做什么?
至于那位兰草学苑的沈苓儿姑娘,那就更不认识了,今年还是第一次见。
夜染衣虽然很不想放开自己的冰块,但也只能恹恹地穿好衣衫,松开抱住祁北的手臂,端正坐好。
只是掩在袖袍下的柔夷,依旧攥着祁北的大手。
我片刻都不能离开我的冰块!不能!“请两位进来。”
林若絮和夜染衣年纪相仿,正直妙龄,身穿一袭浅蓝兰花刺绣长裙,生的端庄秀丽,浅笑盈盈,透着一种恬静温柔的气质。
她从小便天资聪颖,而今是天京城第一才女。
簇拥者甚多,求亲的人将林家的门槛都踏破了,乃是世族权贵公认的完美大家闺秀,最佳大妇。
连太子殿下,也对她颇为殷勤。
跟在她身侧的沈苓儿,一袭青葱碎花窄袖衫裙,也是一个美人,只是在林若絮的相衬之下,便有些逊色了。
“冒昧打扰殿下和世子。”
林若絮进入马车,便先盈盈一拜,礼数十足。
夜染衣道,“无妨。
不知两位,有何贵干?”
“前日在明泉书院听世子一曲,若絮心有所感,写了一曲,与世子唱和。
若絮粗陋琴艺,还请世子指教。”
林若絮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