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皇帝还是高兴得一直念叨着“好,好啊”之类的词,而且神色兴奋。
最后,皇帝又让人搬来装满水的水缸,威力和体积都更大的防御手雷将厚厚的水缸炸得四分五裂,更多的破片几乎将周围十几米内的鸡和羊都全数击倒,就连二十多步外一只鸡也倒霉的被弹片削去脑袋,当场死亡。
老皇帝高兴得重重连拍了他好几下肩膀。
李星洲却逐渐紧张起来,因为手雷的威力他早就实验过无数次,皇帝的惊讶也是必然的,关键在于接下来的谈判,他如何获得更多权力。
德公也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那是提醒他的意思。
皇帝那边还高兴不已,把看着手中精巧的点火装置:“好,好!有这东西在,若我景朝军士上阵之前每人带一个,则何愁辽国骑兵,只可惜人力终究有限,若能再远些便是攻城利器了!”
他说着回头道:“前几日盐铁司说京城大批铁石进了王府,用途不明,莫非就是用来做这东西?”
李星洲点点头:“跟他们说不清楚,而且我认为这事越机密越好。”
“不错!知道权衡轻重缓急,这才是成大事者的风范。”老皇帝重重点头:“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也只有我们在场之人明知,不得张扬出去,否则决不轻饶。”
卫离和德公都点点头。
李星洲带来的手雷试爆完后,皇帝让人收拾了训练场,也没说什么,而是说先去坤宁宫,他需要时间消化,而且这地方人多耳杂,确实不好说事。
于是李星洲和德公又跟着皇帝回到了坤宁宫,卫离则留下来善后,其实刚刚的巨响几乎整个皇城多少都能听见,很多人已经疑惑重重,人心惶惶,所以需要卫离去安抚人心,告知宫中没事,不过是皇上放了声音比较大的爆竹罢了。
......
坤宁宫是皇帝住的宫殿,所以能出入的人非常少,在这说最合适不过。
侧殿里,宫女给众人上了茶,然后被皇帝屏退,他才开口道:“平日里你张扬跋扈,说话做事毫无顾忌,令朕头疼,没想今日却给了朕一个大大的惊喜。这手雷确实可作为我景朝秘密制胜法宝,不过名字不够响亮,以后可以改一改。
现在,你跟朕说,立此大功想要什么奖赏,只要不过分,朕都能一一满足你。”皇帝难得面带微笑。
李星洲当然感觉得出话语间老皇帝一直都把他当做小孩后辈,心里虽然不爽,但也明白他本就是小孩.......
这时德公微微看向他,然后放在桌边的手指往下压了压,李星洲明白,这时德公提醒他不要轻易开口,要想好,有分寸才有可能,要是要求太过火,那他可能得不偿失。
可也正是德公这个举动,李星洲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放下茶杯,认真的拱拱手,然后道:“这些手雷的制作无论是黑火药,还是点火装置,工艺都十分复杂而危险,我想请皇上封我为工部判部事,全程监管此事,否则我不放心。”
“噗......”他话话音才落,德公喝到嘴里的茶直接喷出来了。
皇帝也一0愣,似乎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于是李星洲干脆站起来,认认真真的又将之前的话复述了一遍,就连德公在一旁不断给他使眼色也装做没看见。
因为德公的动作提醒了李星洲。
心理学中,各种谈判的技巧都是一大研究类别,不仅是因为谈判博弈的过程是心理学应用的最佳场景之一,还因为谈判本事就是影响人类文明进程的一项重要活动。
而这其中,直到二十一世纪,心理学者才发现谈判中潜藏的一个误区,它几乎误导人类几千年,却少有人发现。
正如现在,皇帝和德公已经步入那个误区了,德公的动作提醒了他,如果他们都步入误区,那正是自己最好的机会啊!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开口了。
皇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道:“呵,你可知工部判部事是何等要员?所辖何事?工部所为可不简单的是军器之事,还有春耕农具,皇城修缮,皇家园林建造,京中水利疏通等等,你能担此要职?”
“是吗?”李星洲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道:“那请皇上准我做军器监监事,由我主理手雷生产,王府后山已有作坊,到时候把军器监搬到那里去,即方便又能掩人耳目。”
德公听完这话,又被茶水呛得直咳嗽,军器监监事虽不是常设,可毕竟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差事,再说皇上准备今年出兵,现在军器监正赶造军械,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将军器监之职给他。
皇帝皱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又摇摇头道:“不行,军器监此时也有要务,诸多工匠抽不开身,你换个要求吧。”
见他再三被皇上拒绝,德公在一边微微面忧色,似乎为他担心,又及其隐晦,生怕皇帝看出来。
可这时候,李星洲表面虽然也一脸愁容和不快,心里却笑出来了......
果然,老皇帝再厉害,还是被时代拘泥和束缚,他的见闻、经验和知识虽然丰富,但始终无法逃脱时代的枷锁,而这就是上天给李星洲的转机!
李星洲虽一身阅历丰富,经历很多,但这些再多能比得过老皇帝,比得过冢道虞吗?
他的优势是超越时代的知识,而这时候终于也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