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依南的手札苍泣血没有在看,里面还写了什么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静静的坐在苍依南坐的那个卧塌上,苍泣血的心,意外的,很平静,没有喜,没有悲。平静的不可思议。一切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早在十年前被苍依皓用隐晦的亲情欺骗去完成那可笑的皇子历练。被苍依云用自己想成为强者的心理用帝王之术引诱做了九龙转魂锁的祭品。那时的他有恨,有怨,有不甘,有绝望,还有满满无法抑制的悲痛。
父皇,六皇叔,你们可知道,你们的背叛让泣儿失去了什么?夜,他是对泣儿最好的人,却为了我可笑的坚持,生死不明十年。你们永远无法感受我有多恨你们,有多想毁了这一切,但,我不能,我答应过夜好好活下去,不然等他找到我,看见泣儿过的不好,他会不高兴的。那时自己也始终相信,至少苍依南,那个和自己有着同色眼眸,给他难以言说有着亲切感的三皇叔,是真心对他好的,不然也不会对自己那么亲呢,却不想…还是被背叛了。好恨阿!真的好恨阿!一切都是假的,假的!苍泣血站起身,身子有些踉跄,六皇叔,拜你所赐,帝王的无情,我苍泣血,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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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了,子时到了!步天歌浑身一阵冰冷。流风,流风,你究竟在哪里!
“步大人,找到陛下了!”暗风门主激动的跑过来,还没站稳就被步天歌一把揪住“陛下现在哪?”
“在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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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雪
从暗阁中取出陈封了十年的落影。苍泣血轻轻吹去上面的落尘,小心的展开。曾发誓不再看它,但,夜,对你,自己终是破利太多。画上是两个秀美灵俊的少年。站在浅紫色的天空下,五光十色的清澈小溪前。白衣柔美秀丽的少年嘻笑着将明显沉醉在那奇异风景中紫衣小少年揽在怀中,眼中满是狡黠,那是算计成功后的小小得意……
“夜,他们都在骗我,都在利用我。夜,十年了,为什么龙飞雪都出现了,你还是躲着。夜,求你,快点来找我……我,已经不会问为什么了……夜!”
强忍许久的泪,终于落下,一滴,两滴,三滴……落在画上…少年依然笑的神彩飞扬,依然笑的狡黠,然,怀中揽着的紫衣少年,却在泪水中,晕染开了水墨,图像有些模糊……
苍泣血惊了下,忙用衣袖去擦,泪水被擦干,但画中自己的身影却有些走形,这画,终是有了暇疵。苍泣血默默收回手…
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却不想看见一个站在门外看着他,那熟悉的五官,那是,想开口,却不想突来的眩晕令他眼前一阵发黑,全身的重力似乎都集中在脑部,沉重的令他受不住的上半身往前倾,手想要撑住桌子,却不想这失重感来的太快,没有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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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秘密已经被掩埋的太久,以至于在摊开时,就会有因久经风霜而残破的粉末,飘飘洒洒开来。是以,知道了答案,却又觉得,最真实的真相已经随着那些粉末,随风随去,无迹可寻。
“你是说,每个月的十四到十六”本想叫妖孽,但心口的闷痛令苍西明堵了下“他都会这样?”
“是”步天歌向内殿张望了下,这才回头看着苍西明“晖王爷,陛下嘴角的血,是怎么来的?”声音有些冷。当他赶到南风阁时,却不想苍西明也在,而流风已经昏迷,嘴角还有令人心惊的血迹。
苍西明挑了他一眼,冷笑“步天歌,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没有资格质问本王!”
“王爷不敢回答是心虚了吧!”步天歌手握在剑柄上,被悔恨和愤怒烧的通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苍西明。他不相信一向与流风为敌的他,会和流风嘴角的血迹没有关系。
苍西明也怒了,拍桌而起“放肆!步天歌你自己玩忽职守还敢污蔑本王,本王到还怀疑是你心虚了!”
“……”如果自己不顾一切的跟着流风,那流风也不会。步天歌抿紧唇“待陛下醒来,卑职自会向陛下请罪!”
“够了!步天歌,说这些话你不觉得虚伪吗?”苍西明鄙视的看着脸色发青的步天歌,转身离开。
步天歌看着苍西明的背影,低头不语。半响才到了殿外让福安准备好热水等物,这才转身进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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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泣血打量四周垂着青色布缦的宽阔空间,这似乎是一个地,中心放着一口装饰华丽美的汉白玉高大棺椁,在幽幽烛火下,诡异冷。这,漫长而寂静,好像时间在这也停止,就连无处不在的风也被隔绝在外。两边墙壁上怪异扭曲的不知明图像,似笑非笑的无声嘲弄的看着这一切。
他怎么会在这,他不是在晴雪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心念一动,左手搭上右手,没有任何的阻碍,左手轻易的穿过右手。暗红的眼眸有些不敢置信,自己难道……死了吗?这怎么可能?回身,象征帝王身份的金龙正高傲的仰着头,做云游之姿,怒目圆瞪,霸气凛然。手不自觉紧紧握紧。只有天子陵寝才会有金龙塑身,以做帝王出巡座驾。
苍泣血走到汉白玉棺椁前,眼眸低垂,手,搭上白玉石棺。
这样的五官是苍泣血熟悉的,熟悉到能想象出,此刻躺在石棺中沉眠的男子,在清醒时有着怎样灿烂明媚的笑,那笑,比阳光还要眩目。却,不知道如何称呼他。
一只手隔着水晶内棺,缓缓在男子的五官上游走,那暗红的衣袖……苍泣血猛的侧头,